费盛回头看,心道娘嘞!
纪纲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,费盛看纪纲脸色铁青,想退,又想二爷看着呢!于是大着胆子挺身而出,拦着纪纲,赔笑道:“师父什东西落下?随便打发个人过来就成,怎还专门走回来,雨下这大!”
纪纲左右绕不开费盛,猛地攥起费盛襟口,把高自己头费盛硬是提到边上去。
萧驰野说:“师父……”
“不是你师父!”纪纲断喝道,他双手颤抖,看萧驰野这副浪荡样,仓皇地退半步,指着他说,“你怎敢、你怎、敢!”
盛只想赶紧把师父送出院子,二爷还在里头,会儿碰见,那不就完?他把纪纲鸟笼提提,说:“师父,这鸟怎看着不精神,别是给冻着!”
“吃饱就犯困,这鸟跟丁桃麻雀个德行。”纪纲这久都没听沈泽川应门,愈发担心,说,“屋里头也没人伺候。”
“要不送您到偏厅坐坐?咱们喝几杯热茶,主子会儿就该醒。”
纪纲把鸟笼提回来,在费盛接汤时候背起只手,说:“坐不住,到元琢那头看看去,药还熬着呢。会儿川儿醒,你问问他出不出去,这大雨,得跟着。”
费盛连声应着,弯腰把纪纲往廊子里送,好不容易看着纪纲出去,赶忙提着袍子往回跑,贴着门小声喊:“二爷,卯时三刻,待会儿辰时先生们就该到,咱们府君——”
他早从上回鞭罚里就觉出不对,只是不敢拿那些念头去想沈泽川,所以百般安慰自己,没承想还是被迎头打个蒙。
那是沈泽川!
纪纲背部淋着雨,既觉得荒唐,又觉得惊怒。他耳边“嗡嗡”地响,像是被人巴掌抽在脸上,站不稳似地又后退步。费盛把师父搀扶住,可是纪纲甩开手,喝问道:“你知道?你是不是知道?!”
费盛强笑道:“这……”
纪纲把鸟笼掷在地上,鸟惊乱地在笼子里扑腾,滚几圈跌在阶下。他手抖得厉害,刚猛犹存,出拳时劲风扑面,打得萧驰野齿间渗出血腥味。费盛已经扑上来,抱住纪纲手臂,喊道:“师父,师父息怒!
那门“哗”地向两侧打开,萧驰野罩着松垮袍,颈间还余着红,汗都没退干净。
费盛哪敢直视,立刻退后行礼,说:“给二爷请安!”
萧驰野顺手拿边上候着热帕子,擦拭着颈间汗,说:“卯时就催,你主子平时睡得晚,又睡得轻,经得住你这样折腾?”
费盛应着,说:“还是二爷想得周到!”
萧驰野把帕子扔回托盘间,正欲再说什,忽然看刚离开纪纲原路返回,都到廊下,站在尽头直直地盯着这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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