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凌云抽响马鞭,在逐渐趋于狭窄马道上隐约有越过邬子余势头。
邬子余听见动静,在霍凌云逼近时说:“这就不地道吧兄弟?”
霍凌云半俯着身,犹如破风锐箭。他那前冲气势太猛,根本不顾马道两侧围栏,任由小腿被木栏擦出血痕,也要超过邬子余。
邬子余马镫在围栏上蹭出零星木屑,他糙声骂道:“这他妈……”
围栏受费盛那段路波及,这半边摇摇欲坠。邬子余听得“哐当”声,围栏已经被撞断。他不敢再向前跟霍凌云死磕,当即掉头,把马带出马道。
泡潮啦!临行前咱们宅子门口六婶还在问,你赊酒钱几时还人家?觉得可臊!”丁桃越说越来劲,“就做主把你靴子里钱拿出来,还半。半!你到底赊几两啊?账都记混……”
骨津忍无可忍,偏头说:“闭嘴!”
他分神,内侧位置就被费盛给顶掉。骨津爱惜马,不肯硬挤,两人并驾齐驱,冲半晌,撵得邬子余屁股凉嗖嗖。
马道宽窄不,冲过这段距离,前方就是稍宽弯道。骨津想在这里把费盛压掉,费盛也想在这里超过骨津,两个人都闭紧嘴,在灰尘里疾驰。眼看弯道已经到跟前,骨津夹紧马腹,后方丁桃早已撤,顶上是霍凌云。
霍凌云挨近,骨津就察觉这人骑术不差,比费盛更具压迫感。弯道骤转,骨津马头偏过,岂料侧边追上来霍凌云突然加速,矮种马粗壮前颈跟着偏过方向,把骨津压向内侧。
邬子余轻啐口,俯身抱着马颈,沙哑地安慰道:“老子苍微受委屈!”
霍凌云锐不可当,奔驰在最后这段路。他呼吸微促,在风里把所有喧杂都抛之脑后,眼里只能看见终点。
他前程要靠搏!
这里没有人是他兄弟,也没有人是他旧故。他知道自己被放在锦衣卫意味着什,但是这远远不够,他抱负都在战场,他必须在沈泽川面前搏出条路才能得到重用。
骨津急勒缰绳,马却刹不住前冲,被压得斜撞向最内侧费盛。费盛位置遽然变窄,他为避开相撞,下意识地勒紧右手,马当即偏头,蹭到围栏,在飞奔间“砰”地刮断木栏。战马受惊,马蹄在仓促间被栏杆绊住,刹那间栽出去。
“操!”澹台虎站起来。
马在栽过去时扭到前膝,费盛在尘土飞扬间动作迅速,即刻抱头护住头部,翻滚在地,惊出身冷汗。
骨津已经停,他率先下马,拉起费盛。
费盛蹬着腿站起来,袍子间满是泥土,他擦把脸上汗,偏头吐出颗牙,对后边乔天涯说:“没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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