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昌又紧张起来,搓着衣角,含含糊糊地应道:“还、还成……”
“尹老也坐,”沈泽川知道萧驰野气势足,看着不好相处,便对尹昌温声说,“今日就是跟先生们聊聊军务,马上用兵端州,樊州不能再这荒着。”
“看呈报,这次樊州战跟霍凌云分不开关系,”孔岭熟悉灯州,“他也算是出身将门,父亲是灯州守备军指挥使霍庆,咸德六年时候击退过境内土匪,跟杨裘等灯州土匪该是那会儿结下仇怨。”
“霍庆是有印象,”余小再落座后接道,“他在咸德六年剿匪时候给兵部递过折子,算是捷报,但后来几年时间里,灯州州府弹劾他刚愎自负,贸然用兵,致使境内土匪报复百姓,反倒让灯州陷入水火。兵部当时再三斟酌,最终罢提拔他念头。”
沈泽川让费盛站起来,跟先生们说:“地方杂得很,从潘、花两党把持朝政开始,底下弹劾就乱七八糟,多是冲着私怨去,咸德年间案程都不能作数。”
宠”、“撕咬”和“纵火”几个字词上打转,说:“是个硬茬。”
如果没有霍凌云用火铳从中作梗,尹昌初战就能拿下樊州城,根本不会让沈泽川说出“提头来见”。尹昌后来靠激将法攻城,实打实地上战场,但因为霍凌云纵火,樊州战就掺水,功过相抵,尹昌赏再次折半。
霍凌云或许是真想投靠沈泽川,可他没走上策,用火铳打场,就是想告诉沈泽川,他有用,他比茨州现在将领更有用。
他们俩谈话间,姚温玉先进来,后边推车是孔岭,接着是余小再。先生们行礼,沈泽川让坐。
“天这冷,”沈泽川对姚温玉说,“你叫乔天涯过来打个招呼,就把议事地方挪到你院子里去,免得你再两头跑。”
沈泽川这话说得没错,除去他不喜咸德帝原因,两党持权时确实是势如冰火,当时阒都都是靠站队来分辨敌,地方界线更严格。霍庆弹劾究竟是不是那回事,不能光凭那几封折子下定论。
“霍庆是霍庆,霍凌云是霍凌云,”萧驰野如今把父父子子分得清楚,他
姚温玉昨夜没睡好,眼睛里带点血丝,今日过来还带着猫,他说:“就几步路,何至于让府君兴师动众。看尹老和费神都在廊子底下候着,府君这会让见吗?”
“进吧,”沈泽川说,“让尹老等快半个时辰。”
费盛领着尹昌进来,先给沈泽川和萧驰野行礼。
萧驰野看着尹昌,问:“尹老昨晚睡得还成?”
尹昌这是头回见萧驰野,昨日没看清,现下定睛瞧,娘欸,他心道,这二爷也太高,坐在榻上腿长得都快顶他两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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