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驰野卸甲,着着单衣看费盛呈报,上边写出兵樊州详情,他说:“翼王连火铳都能搞到手,这本事通天。”
“百三十五只,”沈泽川褪着宽袍,“都是春泉营东西,上边还刻着兵部号。”
“他个山野流寇,没有正规军,”萧驰野抬臂搭着椅把手,看着沈泽川脱衣,“谁给他供这贵重玩意?”
沈泽川宽袍滑过臂弯,掉在氍毹上。常服上是珍珠扣,在弹开时发出细微“啪”声,白皙光滑脖颈顿时浮现。沈泽川手指半掩,似乎在思考着什,他这份散漫没有设防,像是被压在氍毹间都不会反抗,心里还想着别,所以显得格外诱惑。
“火铳流失在外对阒都没有好处,该是偷出来。”
会儿再过来也来得及。这里里外外都是近卫,出不大事。”
乔天涯想片刻,抬起帘子。那头姚温玉往这边看,像是知道这儿有人等着。乔天涯顿须臾,放下帘子,说:“屋里还有几坛好酒,你叫人去拿,权当是给大家赔罪。”
费盛立在边上定会儿,只说:“谁稀罕你那几坛酒,没劲啊,主子都放行,你还把自个儿拘在这里。”他喝点酒,比平时话多,“主子前些日子让招募新人,你知道吗?”
乔天涯抱臂,用眼睛打量他,说:“知道。”
费盛抬指点着自己,又点点乔天涯,含着酒嗝说:“给你说句实在话,以后在端州建骑兵,主子最属意你,你能打嘛。可如今算怎回事,你跟着姚温玉,倒像是忘自己根在哪儿。你这着下去,迟早要把前程糟蹋没。”
沈泽川喉结在说话间会滑动,萧驰野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它,对它熟悉万分。沈泽川每次汗如雨下时都习惯仰颈,因为萧驰野太高,让他即便躺在被褥间,也需要这样去迎接萧驰野亲吻。
萧驰野想到很多画面,但他神情自若,没有流露
乔天涯刀柄落雪,他看向庭院,漫不经心地说:“前程在这儿呢,你也忒操心。”
“你是太傅给主子,”费盛放低声音,恨铁不成钢,“主子收你那日,也收仰山雪。”
乔天涯曾经发誓要做沈泽川刀,胆识,心性,身手,他什都不缺。如果他肯,在中博就能做像朝晖和晨阳那样近卫,往后前途无量,光复门楣不是梦话。可是他自从被放到姚温玉身边,欲望就没。这次招募新人差事沈泽川交给费盛,随军差事也交给费盛,那都是乔天涯不要。
乔天涯把飘来雪花吹掉,看那白瓣被风眨眼间就卷走,消失在这黑沉沉夜里。他没有拂掉佩刀上积雪,也没有回答费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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