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泽川指尖摩挲着茶盖边沿,说:“你怎绕开江青山?”
“府君手里捏着厥西把柄,”颜何如笑出虎牙,“这几年行商到敦州替地方官洗钱,那份名单里其中有不少厥西*员,当铺内账簿要是落在江青山手里,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。为打通厥西前后往里边填数不尽银子,如今该他们还账。”
个地方*员胥吏就有数百人,即便州府本人清正严明,也无法确保往下所有人都手脚干净。州城案务极其繁杂,各地监察道就那点人,上下看不到地方太多,这都是空隙。颜何如能在厥西挨着奚氏做这大生意,这些人都是给他保驾护航功臣,而现在,这些人都是给他开路
道还有点事想跟你商量。现在启东不是跟咱们茨州达成协议吗?今年大帅军粮铁定没问题,补,全补。”
沈泽川喝着清茶净口,没急着接话。
果然,颜何如说:“阒都现在也怕府君,你左右都是强兵,回头真要打起来,那八大营哪扛得住?但就这样低头好像也不是回事,所以寻思着,阒都从今年起会断掉咱们往厥西生意,起码奚家铜矿和船队不会再留到你手里。”
永宜港船队关乎离北互市生意,糙茶在厥西不值钱,靠是船队往外送才有,bao利。颜何如对奚家被查封不心疼,反正也不是他铺子。颜氏现在在中博做不粮食生意,这块空亏颜何如得找到替补,他就是盯住港口。
“你什主意,”沈泽川搁茶盖,“直说。”
“主意是,”颜何如趴在桌面上,“咱们不要永宜港。”
沈泽川叩着茶盖,抬眸看着颜何如,在对方眼睛里看见野心。沈泽川没有立刻回话,他耐心地坐在这里,把颜何如心思很快就摸透。
颜何如眨眨眼,说:“咱们可以……建个新。”
河州颜氏占据着大周南边水路,这是颜氏生意能遍及东西关键,但其货物到达厥西以后,要交给永宜港里奚家船队做买卖,所以这条线最大利益不在颜何如兜里,在奚鸿轩——现在也就是沈泽川口袋里。颜何如直跟沈泽川虚与委蛇,百般赖着要跟沈泽川合作,就是看到全境商路正在收缩,他得跟上沈泽川速度。今年厥西要查封铜矿和永宜港,对颜何如来说就是个乘风而上机会。
几年前颜何如往北走不通,离北不跟他合作,他就直接在敦州建立小互市,靠着当铺给各地*员洗钱。现在也样,他还是同样大胆,放弃永宜港意味着奚家在西面不再能牵制着颜氏,颜何如要把内外水路都握在自己手里,在这个乱局里跟沈泽川平起平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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