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几乱动,已经有人站起身。罗牧赶忙起身,想要劝阻,却听那窗前姚温玉笑起来。他越笑越大声,说:“八城侵吞民田状况何其严重,路遇饿殍早已不再是梦中空谈——变,世间也变,先生身处其中,还能维持多久不变呢?”
梅老本想离席,闻言没有忍住,说:“万物不以生将恐灭,变与不变皆有安排。你改变本道,坠入尘网,也想学那齐惠连、海良宜做个君子!”
姚温玉说:“今日逼变不是别人,正是先生,正是世间。”
梅老口气没有提上来,扶着茶案,说:“无为而治,道法自然!齐惠连改变什?海良宜又改变什?你步入他们前尘,元琢,元琢啊!这是无用之功!”
姚温玉神色稍敛,说:“既然道法自然,那这天要变即变,这世当乱即乱。先生大可继续袖手旁观,已经抛弃本道,要入这乱世。”
山等朝臣眼里就是空谈,这些人既不议国政,也不议民事。清谈在厥西十三城最为风靡,接着是阒都八城,潘蔺等世家子之所以会格外推崇姚温玉,就是因为姚温玉以前很少涉及政事,这是种不俗。可是这种不俗必须建立在衣食无忧前提上,清谈在中博咸德年以后就绝迹,难道是因为中博没有有学之士吗?其原因正是中博再也没有饱食无忧之辈。
李剑霆思量片刻,说:“既然如此,那姚温玉今日邀约天下饱食无忧之辈有什用处呢?”
薛修卓沉默片刻,转过目光,看窗前芭蕉摇曳,那雨下得这般急,仿佛是他与姚温玉下棋那日。
***
茶楼外天色已暗,清谈还没有结束。梅老年迈,此刻已经坐得累。他与姚温玉争是“变与没变”,喝好几盏茶水润喉。
梅老急得跺脚,像个孩子似喊道:“不行,你回来!你回来!
梅老清嗓子,说:“说变化,是眼前躯体变。不仅如此,你变,时间变,世间也变,你早已不再是适才你,你更不再是年前你。”
众目看向姚温玉,等待他作答。但是姚温玉缓缓垂下袖,在四轮车上对梅老施礼,说:“先生说得不错。”
此言出,四下哗然。这谈论事情,分明还没有结束。他们千里迢迢赶到这里,就是想听番争锋,岂料姚温玉却就此作罢,自行认输。
“永宜年间盛状再也不复,大周已是日薄西山。如今东北外敌强侵,西南官商勾结,这天下能够畅谈宇宙奥妙地方还剩多少?”
席间闻言当即吵起来,梅老“哐当”地扔烟枪,以袖掩住口鼻,勃然大怒道:“臭!臭!臭!臭不可闻,俗不可耐!姚元琢怎变成海仁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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