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夫撩起衣袖,收拾医箱时,又想起什。
“爷是不是总睡不好?”他说,“生意是得做,但劳心费神哪,夜里梦魇压身,久人也招架不住。会儿再给拿个锦囊,搁点助眠
,这事是个警钟,往后不能再犯,沈泽川伤不得。他们被韩丞抛弃,到中博,在被萧驰野拒绝那刻起,主子人选就只有沈泽川。
乔天涯也会御下,甚至比费盛更讨下属喜欢,但是他太过自由。他在某些时候,更像是把沈泽川当作朋友。费盛从沈泽川把乔天涯调去姚温玉身边这举动里,揣摩出很多东西。
姚温玉身体时半刻能好吗?如果不能,那乔天涯就会长达数年地留在姚温玉身边。沈泽川身边空出位置给费盛,这在费盛看来就是种暗示,他必须在这个位置上完成乔天涯不会做事情。他得让现有锦衣卫都清楚地明白,沈泽川不追究他们失职是在给纪纲面子,但他们绝对不可以而再,再而三地失误。
沈泽川没有点头事情,费盛决计不会做。沈泽川吩咐事情,不论好坏,费盛决计执行到底。他远比乔天涯更加明确自己位置,他是沈泽川近卫,不是沈泽川朋友,所以沈泽川受伤事情,他不会私自禀报给萧驰野。
檐下锦衣卫也跟着跪地,听着费盛巴掌声,脸上火辣辣疼。费盛扇得自己面颊泛红,还在抬手,忽然被折扇给挡住。
“有舍才有得,事不过三话都好说。”沈泽川左手挪开扇子,“院里都是七尺男儿,有过就有罚,回茨州自有安排,你站起来吧。”
沈泽川没有任由费盛继续自扇耳光,就是没有羞辱他们意思。他对读书人够尊敬,对锦衣卫也不差。府里月供发得及时,按照阒都标准折成现银。锦衣卫住所都是宽敞明亮屋子,还有纪纲随时指点功夫。起初他们都以为沈泽川阴晴不定,不好伺候,但时间久,就发现沈泽川其实喜好特定,有赏有罚,命令都下得果断直接,从来没有迁怒于下事情。
费盛拭把眼泪,对着沈泽川又磕几个头,才起身站到边上。丁桃在旁边看得发愣,生出好大愧疚。外边大夫正好到,费盛掀起帘子,把大夫迎进来。
沈泽川两指确实是折,但好在没有真断。如他所料,大夫给缚上钢针,再养半年就差不多。
“这些日子里,爷就别再提刀拉弓。”大夫是个老头,因为诊金给得足,所以起身时特地吩咐,“这伤耽搁好几日,幸好没错过今天,不然就是缚上钢针也正不回去。看爷身体不好,这时正八月,冷热骤变,在吃穿上也要多多留心,别再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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