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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靳抠墙皮抠得十指秃,他在茨州狱内待快三个月,瘦得不成人形,还要被人辱骂。最初他受不住,还会以泪洗面,可是随着时间推移,他逐渐麻木。
“吃饭。”狱卒提着捅,用木勺挨个敲着牢门,大声喝道,“吃饭!”
他们精于此道,可以迅速地舀出汤饭,把碗扣满,不漏滴。韩靳听到声音,赶忙凑到牢门跟前,伸着手够碗。谁知后边过去狱卒脚把饭碗给踢飞,汤水米面混杂着滚地。
韩靳饿得胃里发酸,他跪着身,用手指捏着地上饭,拼命往嘴里塞。里边混杂着沙土,还有些小石子,硌得他牙
仰,“起码戚竹音师出无名,不能绕开其余五州来打茨州。”
茨州既无匪患,也无野王,八大营出兵追捕是率领禁军萧驰野,沈泽川顶多是个“逃犯”,茨州也顶多是在“窝藏逃犯”。周桂没有明目张胆地挂上反旗,他在境内仍然是“州府”,对阒都命令置若罔闻,都可以借用路途遥远来推托,就凭这点,戚竹音就没办法攻打茨州——除非她假借剿匪事,绕兵到茨州西边,再用借道为理由顺理成章地进入茨州。但是这样劳动兵力,所需军饷开支就要成倍增加,阒都未必给得起钱。最好办法还是让八大营出兵,有丹城粮食支援,挨得很近,又能借搜捕拘传沈泽川理由和茨州开战,然而韩靳过于急切,不仅被萧驰野打散,还被萧驰野打傻,导致八大营龟缩回去。
可是这个局面不能长久。
因为八大营势必会卷土重来,等阒都三方进入稳定期,兵部就会重选主将。为提防这个情况,萧驰野和沈泽川才会从周桂手中买下北原猎场,用来做禁军营地。这样来,两万禁军就是茨州西边盾牌,专门用来抵御八大营。但同时,禁军只要回到茨州境内,戚竹音就能用剿灭叛军为理由直接北上攻打茨州。
因此沈泽川不着急除掉樊州翼王,他要让翼王成为横在他与启东之间山,但他也不能放任翼王做大。
“曾提议同知要迅速拿下樊州,如今已经不是好时机。”姚温玉掌中茶凉,他说,“同知要养翼王,就得先砍断他往北伸出手。”
“数月以前,”沈泽川眼里片清明,“雷惊蛰被策安送回洛山,成为众矢之,不能再号令群匪,致使洛山乱作团,内部各派反目成仇。现在翼王想要和洛山达成联盟,心东山再起雷惊蛰不会错过这个机会。”
姚温玉眼中动,说:“同知意思是……”
沈泽川倏地打开折扇,掩半面,目光含笑,缓慢地说:“要助他臂之力。”
窗外风起,眼看又要下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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