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场追杀已经到菩提山脚下,为首人担心姚温玉再跑下去误时辰,就用绳索套住姚温玉脚踝,把他沿着山道往自己马车边拉。过程中雨势减小,天还没有黑,他们要做得干净不留痕迹,便先用刀鞘打断姚温玉双腿,再拖着人往马车内塞。
就在此刻,山道上忽然奔出马蹄声。追兵暗道不好,扯下车帘,急声说:“收刀!”
来者排面十足,马车两侧侍卫都是八大营人,把原本就狭窄马道堵死。追兵示意车夫拉开马车,行人低眉顺眼地让出路来。
姚温玉被堵住嘴,那剧痛翻搅着,让他浑身痉挛,却理智犹存。他淌着汗,用额头撞着木板。
为首人听见车厢内有声音,便用眼色示意下属。其中个当即抽几下马匹,吆喝起来,盖掉姚温玉声音。
高声音。
“你赢局,这根本不是胜。天下大乱变数无穷,你算不尽所有人,薛修卓——!”
,bao雨如注,宣泄在天地间。海良宜坟头青竹应声而断,泥水沿着坡淌下来,犹如掩面痛哭脸。
“今日平局,胜负未分。”薛修卓停下脚步,没有回头,“但是世间既然有薛延清,又何必再留姚元琢?你道不相同,今夜以后,不必再见。”
“此局没有下完,”姚温玉说,“经之手,没有平局。”
可是来者并不走,那被簇拥在中间马车掀开帘,露出妇人打扮照月郡主,她微皱着眉,说:“勿要喧嚷,车中还有小儿。”
姚温玉听出照月郡主声音,喉间逸着含糊
薛修卓似乎笑,他最后次回眸,定定地注视姚温玉半晌。雨帘相隔,他们像是从出生开始就隔着天堑,仿佛是天与地照影,永远不会成为同路人。薛延清这三个字直都在被姚元琢遮挡,从嫡庶出身,到海良宜选择,薛修卓从来没有赢过,然而这刻,他是居高临下怜悯。
你败。
马车沿着山道疾奔,到处都是狗吠,追兵策马直追。姚温玉车夫死,他掌控不住马车方向,只能让马车在山间仓促地逃窜。流矢从后插在车厢上,有几支已经钉到马蹄边,马匹受惊,彻底脱离缰绳勒拽。
有人已经跃到车厢后边,用刀捅穿车壁,撕开帐子往里刺。菩提山间没有别人,姚温玉死期已经定,当他上山时,薛修卓就没有想过让他活着走出去。
马车翻下沟,撞坏车壁,姚温玉五脏六腑跟着颠倒。马匹摔得吃痛,被姚温玉解开缰绳,艰难起身。后边狗叫太凶猛,马瘸着条腿继续奔逃。姚温玉没有马鞍,在颠簸里险些被枝条刮下去。但是这马跑不到片刻,就被射中另条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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