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泽川笑半,又狐疑地问:“那你怎进来?”
萧驰野深吸口气,缓慢地说:“翻进来,浪淘雪襟还拴外边呢。”
今晚茶石天坑没有风雪,艳阳高照,晒得沈泽川肌肤刺痛,汗流不止。这坑里分明没有尸体,沈泽川却觉得自己周围全是看不见人,让他透不过气。他忍不住扯开紧束领口,在喘息间被汗珠浸湿双眼,看见天坑里躺着个人。
那是他自己。
沈泽川脊背上顿然被寒意贯穿,他想起齐惠连。先生喊着他,但是声音被蛙声盖掉。沈泽川从前不怕自己再回到茶石天坑,他根本不畏惧这里,然而此刻,他想逃。
有人靠近沈泽川,他几乎是即刻睁开眼。
萧驰野才卸半铠甲,轻手轻脚,哪知沈泽川忽然就醒,当即愣在床边,手上还提着臂缚。
不止星半点。”
沈泽川看着他,说:“看你像是捡。”
乔天涯然地抬手,闭上嘴。
沈泽川把封好信给乔天涯,说:“今夜就让人送出去。时候不早,今晚也不必在外头守夜,回院子休息去吧。”
乔天涯临出门,被沈泽川叫住。
两个人对视片刻。
萧驰野觉察不对,把臂缚扔案上,挽起些被汗打湿窄袖,蹲在床边,用手掌夹沈泽川面颊,说:“偷看什呢?”
沈泽川似是才恢复。
萧驰野凑近些,目光锐利地瞧着沈泽川。他眼眸在漆黑屋内像是星子,明亮又冷静,让沈泽川逐渐清醒。萧驰野摸摸他微湿发,低声说:“路上颠得要死,赶紧让周桂修路。他禁城,蹲外头喊半天。”
沈泽川不知道为何,贴着萧驰野掌心被逗笑。他才从恶梦里醒过来,自己横尸坑底场景还清晰印在眼前,却又在这转瞬间都忘。
他回头,看着沈泽川神色,就恳切地说:“知道,记着呢,伤那事就过去,不跟侯爷提。”
沈泽川被他这插科打诨,反倒忘自己要说什,无言以对地挥手,示意乔月月可以赶紧出门。
乔天涯走,沈泽川也没坐太久,这会儿已经是深夜,他熄灯上床,听着院子里池子里有蛙声,不知道是丁桃还是历熊抓来,吵得他睡不着。
不知道过多久,沈泽川意识才模糊。他边上没人,那熏香伴着清甜,到梦里却不知道怎变成咸腻血腥味。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茶石天坑就在脚底下,沈泽川俯瞰着,里边却什也没有。
蛙声隐约,沈泽川出些汗,无意识地翻过身,背着那蛙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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