摸它如摸。
萧驰野盯着那行字,又重复遍。
摸它如摸。
萧驰野喉间干燥,莫名笑起来,目光有点发狠。
最底下又轻又草地写着:孤枕难眠,何日归榻?抱才好睡。
要听从各方军需调令。
萧驰野从营墙上下来,淋着雨往帐子回。这会儿天都要黑,伙夫铲着锅,招呼着吃饭。离北铁骑跟禁军泾渭分明,大家各蹲边,都是屁股对着对方。
离北铁骑是因为先后吃败仗,面上过不去,躁得慌。禁军本身作风很不正经,个个都是插科打诨好手,脱掉铠甲规矩少,都好玩,这点也入不离北铁骑眼。
萧驰野从晨阳手里接帕子擦汗,帐子是敞开,没垂帘子,不然里边闷。他还没坐下,就见骨津进来,说:“主子,公子信到。”
萧驰野接,抬手让他们退下去,给自己沏糙茶,边喝边拆那不大不小包袱。里头东西不多,鼓鼓囊囊油皮袋底下压着叠放整齐衣裳,他没顾着看,先打开袋子。
萧驰野松开指,望着顶,半晌后猛地翻身,埋进枕头里。可是沈泽川就犹如趴在他身边,咬着耳朵散漫地说:“抱才好睡……”
袋子里只有两样东西,把已经压瘪泛黄九里香,封信。信浸久,有点潮,萧驰野拿起来时还能嗅见花香味。他口气喝尽糙茶,拆开信。
信不长,看完,萧驰野茶也咽下去。他转头看帐子口,那还立着晨阳和骨津,萧驰野神色如常地说:“挂帘子,冷。”
骨津想说刚不是闷得慌吗,但晨阳已经撤钩子,把帘子放下去。
帘子挡,萧驰野就把那信反复看好几遍,最后重重地倒在床铺上,举着信个个字地读。
分别数日,知你相思,特赠小物以抚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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