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泽川沉默不语,靠着椅子神色不豫。
“会不会在城外庄子里?”葛青青拭汗,“奚家在外边庄子也多,说不准他就给藏外边。”
“师父不是先生,时间这久,他必会想办法回来见,但他没有回来,”沈泽川沉下心,“说明他身陷某处,回不来。”
纪纲不是手无缚鸡之力齐惠连,他在阒都难逢敌手。奚鸿轩重金聘请江湖人里也许有高手,但是如今奚鸿轩已经死,这群人该作鸟兽散,忙于躲避朝廷追捕,哪里还会顾得着看押人?
“叫费盛来,”沈泽川说,“有任务。”
奚家出这样大事情,奚鸿轩又没有孩子,各地铺子纷纷暂挂牌。掌柜们寄书阒都,准备在老家设置灵堂,共商日后安排。
沈泽川坐在椅上,说:“你此行遥远,又携带女眷,不放心。小吴,你带几位兄弟,护送这位奚大哥。”
奚丹知道沈泽川意思,连忙磕头谢,不敢置疑。
“奚家如今只能由大夫人当家,”沈泽川瞧着跟前账簿,说,“你回去也费些心,别事不急,先稳住局面,不要乱。前些日子说生意可以暂时放放,拿钥匙也不要声张,检查钱库出入。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。如今你要照看这样大生意,还要料理钱库,势必会遇些麻烦。”
奚丹自然明白,如今他只能求沈泽川庇护。他跟着奚鸿轩,是个聪明人,最会审时度势,卖力地为沈泽川办差,就是为能够不被沈泽川当作弃子。
葛青青愣,遂说:“这些人……他肯接?”
“他既然在诏狱挂牌子,”沈泽川抬眸,眼里生冷,“就没有不肯说法,这些人若不能为所用,那留着也是后患。”
锦衣卫里人才辈出,但像骨津那样光凭双眼、对耳就能探查八方人还是寥寥无几。这个费盛是费家偏房庶子,荫承他父亲原职,是个佥事。这人最得就
“受着主子这般提携,小不敢马虎,等去老家,定竭尽全力为主子稳住买卖。”
“奚鸿轩那样信赖你,凭是你有真能耐。从前他专横跋扈,只肯叫你做账面上活儿,如今人不同,给你施展拳脚机会。”沈泽川搁账簿,没看他眼,“规矩办事,来日有是你当家主事时候。但若是蒙骗,单是个字,就要你这条舌头。”
他说得风轻云淡,奚丹听得寒意砭骨,又赶紧磕头,不敢再看他。
打发奚丹,才到晌午,葛青青回来,进门卸刀,边上杂役来给他奉茶,他口灌下去。
“没人,”葛青青拉开椅子坐下,说,“奚家在阒都所有宅子都找遍,没有先生和师父踪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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