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若是个疯子,你又是师从何人?”奚鸿轩伸颈,“昭罪寺让你脱胎换骨,六年前那哈巴狗儿似沈氏余孽,怎就变得这有胆有谋,啊?兰舟,你说啊!”
“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。”沈泽川神色阴郁,“做个哈巴狗儿仰人鼻息,叫人踢来踹去是个什滋味,你不知道吗?不脱层皮,怎熬得出头,求人不如求己。你皆是险境逃生,如今却要同室操戈,奚鸿轩,卸磨杀驴四个字你玩得好。”
“若非你透露风声,藕花楼岂会无故坍塌?们在里边称兄道弟,你出来就反手刀,论狠,哪儿比得过你!可是天不遂人愿,没死!”奚鸿轩寒声说,“你想两头讨好,没这便宜事情吧?”
“萧二能给什,”沈泽川薄讽,“值得你这般猜忌?他不是萧既明,做不离北王,也号令不离北铁骑,他不过是这阒都里困兽!他与有什差别?他有东西,样不缺。”
“他有你没有好命,”奚鸿轩说,“他乃离北王次子,正经嫡系出身,与萧既明母同出,即便继承不离北王位,也有数万兵马甘愿听凭调令。你缺不就是兵?”
气氛肃杀,落针可闻。
奚鸿轩扶着椅把手,在这让人心惊肉跳氛围里反应迅速,他说:“真假混淆,你又在抛迷魂阵!沈兰舟,真以为不敢杀你?”
“刀已架在脖子上,”沈泽川偏头睨着刀锋,“你大可声令下,取项上人头。”
奚鸿轩不敢有丝毫松懈,在这对峙里,不肯放过沈泽川任何细微表情。他虽然稳坐椅中,心里却比沈泽川更加地着急,然而他越是告诫自己不要受沈泽川影响,就越是会被沈泽川眼神和语气带动。
“们好歹兄弟场,”奚鸿轩皮笑肉不笑,“兰舟,如实交代,给你留个全尸。”
沈泽川眉间冷淡,说:“任职锦衣卫,要兵马干什?阒都才有
“杀人不过点头地,你尽管动手,”沈泽川说,“来啊。”
奚鸿轩手指紧紧抠在椅把手上,与沈泽川对视,但是沈泽川太镇定,于是奚鸿轩说:“你就不担心齐惠连?你死,就扒那老狗皮,再把他卖给太后讨份情!”
沈泽川说:“你若是早二十年把齐惠连交给太后,她兴许还真能赦免你此次疏忽,可如今齐惠连不值钱。他活着不值,死更不值。你也是商行老手,做这个亏本买卖,心里边舒坦吗?看你是鬼迷心窍,病傻。”
“齐惠连装疯卖傻罢,”奚鸿轩说,“你以为看不出来吗?他夹着尾巴苟延残喘,为活命,扮得可真像啊!”
沈泽川冷笑:“这个时候试探?他就是个疯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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