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阳这次知道是谁,说:“锦衣卫重整,他这几日要重新入编,家也没怎回。”
“问……”萧驰野说,“纪雷呢,你答谁啊?”
晨阳略微腼腆地抓抓头,说:“纪雷啊,关押起来。新帝登基之后便该问斩。总督,这人不还是你押进去吗?”
萧驰野搭着外衫,本正经地说:“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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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太后坐在榻上,喂着咸德帝鹦鹉。
这鹦鹉听着钟声,喊道:“建云!建云!建云回来啦!”
花太后耳畔东珠微晃,她颔首说:“建云回来。”
鹦鹉接着喊:“母后!母后!”
花太后磕着木勺,动不动。斜影里白发已经遮掩不住,她眼角细纹像是贵瓷上裂痕。
离北!
纨绔也好,奇才也罢。他在,萧家才是条狗。外戚败,边陲难道就不会拥兵自重?没花家,谁还能牵制萧家!萧驰野既然有如此心性,可以整整五年忍而不发,默不作声地把禁军化腐朽为神奇,那再给他五年,让他回离北……岂不成心腹大患!
李建恒痴痴地说:“皇兄……这怎能行……皇兄……”
“削藩减兵。”咸德帝微弱地说,“……必要之时……杀……杀……”
杀他。
沈泽川与葛青青还有小吴在面摊上用面,吃到半,小吴忽然直眼睛。
沈泽川回首,见萧驰野给老板抛银子,掀袍坐在他边上,说:“两碗面。”
小吴“呼噜呼噜”地把面扒完,捧着碗挪开屁股,鹌鹑似去另个桌子,葛青青也在萧驰野目光里带着碗去。
沈泽川挑着面,说:“吃饱。”
“吃完。”萧驰野抽双
鹦鹉又喊几声,忽然头栽倒在笼子里,再也不动。
花太后搁木勺,静坐到钟声停息,才说:“魏嫔呢?怎这般久还没有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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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阒都,因着咸德帝,萧驰野忙得脚不沾地。他跟着百官跪几日,等到真能躺下时,已经精疲力尽。
但是精疲力尽也要洗澡,萧驰野擦身时,见肩臂上擦伤已经结疤。他套上新袍出来问晨阳:“那人呢?”
李建恒见他闭眸,顿时号啕起来。咸德帝死前也没松开手,那眉间愤恨、阴郁始终不散。
他继位九年,没有在太后身前做过次决定。他吃穿用度,侍寝人选,全部都由太后说算。他这辈子最疯狂举措便是暗通启东,拉拢奚固安,在猎场为李建恒铺出条看似平坦帝王路。
返程长队停下,跟着哭声震天。大臣们乌压压地跪下去,海良宜带头垂泪哽咽,喊声“皇上”,便是咸德帝最后尊荣。
阒都丧钟长鸣,举国痛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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