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事棘手,不好麻烦总督。”乔天涯扶刀笑,“挨着们锦衣卫,自然是该们锦衣卫自己解决。”
“解决。”萧驰野状若不经地抬臂,搭住乔天涯肩膀,说,“镇抚要如何解决?群手无寸铁学生,何至于劳动锦衣卫。
萧驰野下马,蹲在高仲雄面前。大雨如瀑,他凑近问:“到底是谁煽动?”
高仲雄面露毅然决然之色,说:“忠君之心促使!”
萧驰野露出痞气,他说:“看不然。你若要保外人,自是行。只是你今夜行事,连累身后三千同窗。若是天子怒,使得今夜血流成河,你便与那沈氏余孽般无二,皆是千古罪人。最怕还并非如此,最怕是你脑袋落地,皇上仍旧不肯收成命。你寒窗苦读十二年,便是为给别人做枪做棍?”
高仲雄抬臂抹把面上雨水,道:“行是忠义之事,与沈氏卖国全然不同!就算今夜等三千学生丧命于此,血漫御台,为也是皇上!”
萧驰野说:“如今这等情形,宫中既不撤回沈泽川任令,也不外送安抚学生圣旨。皇上意思,你还不明白吗?”
晚些起风,雨跟着掉下来。
萧驰野冒雨奔马,到国子监时正听得高仲雄仰面大呼:“不杀国贼,众怒难平!”
后边学生们磕头,齐声跟呼:“不杀国贼,众怒难平!”
尘雨迸溅,打湿学生们衣袍与冠发。
萧驰野勒马,马蹄在原地换踏,他看会儿,高声说:“早干嘛去?若是当年余孽入都时诸位这样跪请,他绝计留不下这条命。”
“皇上日不撤回成命。”高仲雄说,“们便日不食、不起、不退!”
雷雨轰鸣,萧驰野起身。晨阳要给他撑伞,被他抬手制止。雨水渗湿衣袍,腰间挂牌也淌着水。
“总督。”晨阳忽然轻声说,“锦衣卫来!”
萧驰野从雨中回头,见乔天涯策马刚到,下马冲他遥遥抱拳行礼。
学生们见着缇骑,顿时阵骚动。
高仲雄胸口起伏,说:“总督大人,所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。如今余孽羽翼未满,只要皇上肯收回成命,严办他,也算是告慰中博忠魂!”
“天子口谕断然没有朝令夕改道理。”萧驰野说,“你们这般跪,不是请皇上收回成命,而是逼皇上收回成命。诸位皆是天下孝悌忠信之辈,有百种办法来请,何至于要用最下策?”
“总督大人。”高仲雄仰头,“文死谏,武死战!若要等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受人蒙蔽,昏聩行事,不若今夜就要们血溅御台,以死明志!”
萧驰野说:“动辄以死逼人,古来文臣就这点本事?”
雨越下越大,学生们纹丝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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