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料齐太傅听着“沈卫”二字,忽地转头,手脚并用地爬向沈泽川,问:“这是,沈卫儿子?”
纪纲觉察不妙,正欲出手,齐太傅却已经先步扑出去。他干枯手指抓向沈泽川,狰狞道:“沈卫!沈卫杀殿下!”
沈泽川眼疾手快,已经握住齐太傅手腕。纪纲紧跟着将齐太傅擒住,说:“太傅!皇孙是为什而死,今日你也要徒弟为什而死吗?不论沈卫做何等恶事,与徒弟何干!”
齐太傅粗声喘息,颤声说:“他既是沈卫儿子、沈卫儿子……”
“他出生时是沈卫儿子。”纪纲擒着齐太傅,猛地磕头,说,“可他后来便是纪纲儿子。今夜如有假话,便不得好死!太傅,你要杀儿子吗?”
纪大人!你带殿下走吧!东宫已成众矢之,殿下何辜!”
纪纲颓唐地松开手,说:“太傅……二十九年纪雷认贼作父,已被踢出阒都。二十年间沦为江湖逋客,在中博端州娶妻生子。”
齐太傅怔怔地盯着他,说:“……殿下才去,皇孙尚在!你带他走,你,你带他走!”
纪纲忍不住闭目,说:“永宜三十年,太子自刎于此,东宫无人生还。”
齐太傅仰身呢喃,说:“是,是……”他犹如孩童般泣不成声,“怎变成这般?”
作者有话要说:[1]:《淮上喜会梁州故人》韦应物
纪纲此夜已心力交瘁,他说:“浮云别后,流水十年间[1]。怎料今生再见是如此境地。”
齐太傅翻身掩面,说:“你也被关起来吗?关起来吧!让他们杀遍这天下文人。”
纪纲说:“徒弟乃是替父受过。”
齐太傅说:“替父受过……好啊,他父亲是什人,也惹怒皇上不成?”
纪纲叹息,说:“去年,沈卫兵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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