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子不敢耽搁,慌忙掀袍,跨出门引着人就走。净霖紧跟在后,路上弟子不住地擦汗,硬是没敢再看净霖眼。他已觉察出些风雨欲来,净霖几乎溢着寒气,刀锋似抵在他后边,让他不敢停,越走越急。
地方有些远,原先商铺倒片,门窗洞开,里边能吃东西被翻得点不剩,就是缝里老鼠窝都已经被掏空。越靠近北边越显荒凉,杂草丛生,见不到丝生气。
弟子踩开半人高萋草,沿着那破庙门叩半晌,里边却静悄悄没动静。他汗流浃背地喊几声,后边净霖脚踹开门。门板“砰”地垮塌,簌簌地抖下片灰尘。
弟子被呛得挥袖,净霖已经弯腰进去。他紧跟着下阶,咳着声说:“就是这儿怎地没人?”
净霖环视圈,这破庙里还积着生火燃灰。佛像斑驳掉漆,已经半身倾塌,慈悲面容垮半,留下个阴郁微笑,在残破垂帷昏暗间透露出股诡异恶感。
到辟谷之时,口粮赈出去,如今也过得紧巴。这鸡还是黎嵘打九天门里出来时,后边追赶而来随从捎带东西。
净霖跨入门内,弟子们登时“哗啦”地站起身。那鸡烘在火上烤得发焦,油水滴得他们喉结随声滑动,却无人敢动。
“君、君上。”为首机灵那个赶忙跑近,“您这是”
“北线孩子都去何处?”净霖开门见山。
“孩子?”弟子面面相觑,“上月门里下令,说冬日将至,苍帝不安分,便将稚儿聚集送往门内啊!”
佛像与净霖对视,外边滴落几点寒雨。转瞬雨点铺地,淅淅沥沥地下起来。庙中奇异地安静
“谁传令?”净霖问。
“八公子。”弟子心里不安生,忐忑道,“这命令来莫名!虽早些时候听说南边在筹办,但门里就那些地方,孩子集多也没处放!们这头直以为早办完,谁知八公子接令,报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要人,做不得假。门里几次三番来信,催得急,八公子不叫等插手,特在饥民里边差选批人,给现粮,用小半月便办完。这差事有什不对劲地方吗?”
“这批人在哪儿?”
“打发到北边庙里去,现下城里挤得哪儿有地搁脚?而且库里存粮实在养不起人,八公子没给人折对粮,待在门前闹过几次。”弟子被净霖盯得冷汗直冒,他以袖拭汗,越发谨慎地答,“君上也别因此事责怪等,实在是没法!您待用饭时看看兄弟们口粮,都是扒野草根,饭已经减成汤汤水水,多余全部赈济出去!人来要粮,们就是心里想给,也着实没东西能给”
“前边带路。”净霖突然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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