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此言循循善诱,却听得儿子们神色各异。净霖修为不假,却从来不得人心,为人处世比之黎嵘云生更是不如,九天君忽出此言,搅得人心惶惶,竟听出点让净霖继位意思。时间各个面面相觑,皆不做声。
净霖本该感激淋涕地
清遥怯怯地瞧着他:“九哥生气吗?”
净霖语气低缓:“怎会生你气。”
清遥侧枕着手,说:“九哥。”
净霖俯首:“在这里。”
清遥红着眼说:“梦着你时常梦见你。你下回出门,早些回来,好吗?”
净霖如同苍霁所说,八日后便出来。他先在九天君门外听训,稍后就去清遥住处。东君怕他再疯,脚底抹油先行遁。
清遥枕在廊下椅上,铃铛“叮叮当当”地响,她乏倦地听着雪魅细语,却连笑也勉强。
“有许多哥哥。”清遥对雪魅细声说,“你大很多,也算哥哥。”
雪魅倚着椅,他面容虚幻,举动间都夹杂着雪花片片,与这霜天倒不相违。他闻声爬动,轻轻将头抵在椅把手,望着清遥。
清遥微微笑,说:“何时能长大?从来不曾出去过,外边是什景,也好想看看。”
净霖“嗯”声,清遥探出小指,与净霖勾勾。净霖见她疲色深重,直陪到入眠。廊下铜铃随风晃动,雪魅悄悄抬起头,窥探着这位无人不晓临松君。净霖眼眸倏地看过来,雪魅慌忙垂首,心里惊得不敢再探。
净霖却不曾为难他,只是又坐半晌,方才离去。
几日后北边起纷争,陶致被琳琅扣押起来,原因尚且不明,九天门弟子救人心切,与苍帝人动手。消息是云生呈上来,由黎嵘接,九天君派遣净霖相随。
“你不是存北上心思吗?”九天君茶盏轻拨,“这便去瞧瞧吧,总拘着你也不像样子。门内事务你从未经手,许多门道不如云生清楚,贸然下令,也怕你措不及手,不如与黎嵘道过去,有他盯着你,放心。”
净霖颔首,九天君又说:“臻境与大成不过线之隔,你修为如此,该为天下芸生尽心尽力。虽入大成,但来日终有殚精竭力时候,到时候你便是兄弟榜样,万不要再由着性子胡来。”
雪魅说:“待你病好,带你出去瞧。”
“好啊”清遥怔怔地淌出泪来,说,“澜哥也这般说。”
雪魅跪地去接清遥眼泪,但他修为浅薄,那泪穿过虚虚手掌溅在把手。他缩回指,有些不知所措。
净霖缓步入廊,雪魅畏惧他剑气,伏着地退到角落。清遥扭首望过去,只看着净霖不做声。
净霖知道那夜吓着她,便不强求,而是蹲身,说:“九哥来道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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