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君颊边血线下淌,他偏头探出舌尖,依着唇沿舔。眼中冷八分,口中咂着血味说:“渡臻境,便以为自己上天下地无所不能?你心里压着火,便能撒在身上?瞎你眼,净霖,忘是谁?”
廊下清风乍起,但见白袍翻袂,东君仰身后滑。咽泉旋转入掌,净霖反手归鞘,“劈啪”交手声中踹直东君腰身。东君抖扇晃,竟宛如醉酒般滑不留手,他“啪”地拍掉净霖臂,却不防净霖欺身而来,掌卡着他脖颈猛撞在柱上!
“药师怎说?”净霖拽着他,眼神锐利,声音起伏,“怎说!”
雨珠疯狂地敲打着铜铃,错乱摇动声急切乱心。清遥吓得不敢声张,掩着唇小声哭起来,那廊下游来缕雪花。净霖凌厉侧眸,见得是只雪魅,衣袖便被东君用力拽住。
“此物知心,不必灭口!”东君推开他,“药师呈帖给父亲,只有父亲人看过——澜海不是急病,仅此言!你疑心谁?如今人已下葬,都算不得数!”
子不长,智力也不长,永远副小孩儿样。当下面色还发青,染层愁苦,对东君小声说:“想要澜哥。”
东君顿顿,正欲说话,便见净霖立在雨里。他哼声,说:“澜海是变不出来,但你九哥可来。”
清遥当即撑身,眼巴巴地望过来,哽咽着喊:“九哥。”
净霖入廊下,清遥伏在把手边,拉着他衣袖,哭得气喘无力:“九哥!”
净霖俯身摸她头,她还沉在澜海事情上,两只眼早已经觉得发肿。净霖摸到她额,果真烫得惊人。
净霖霎时转身,步入雨中。东君扯着领口,几步追上,说:“你要干什?你想扒坟不成!”
净霖发已湿透,他眸中亮得惊人,逼得东君退后几步。他说:“他不能不明不白,要亲眼看。”
“何时开始起热。”净霖蹲身。
东君抱肩:“澜海将加重时候。”
“药师怎说?”
“不知道。”东君打开折扇,吹得头发乱飞,他笑似非笑,“这等事情,岂能知道?如今瘟疫闹得人心惶惶,改日觉醒来,说不定还要住进笼子里去表清白。”
他话尚未完,咽泉骤然擦颊而过,嗡声钉在他鬓边柱子上。廊下突然陷入死寂,两个人谁也没看谁,东君缕乌丝随风垂入雨中。檐下垂着只铜铃,忽地叮当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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