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北方时,也见过血海袭城。”苍霁蹲身拨开捂得腐烂尸体,说,“贪相出,连牲畜也不会放过。然而在这南边,却屡次见邪魔弃尸不食,倒遇从前很是不同。”
“不仅北边。”净霖打量着尸体,说,“东边最初沦陷时,曾赶赴前沿,见血海潮翻,邪魔什都吃。”
“奔城中孩童不吃,现下连七星镇压死人也不吃。”苍霁沉吟,“莫非它们在此只为作乱,而非食人?”
“若是如此。”净霖与他对视,“邪魔所谋已不再是仅仅为口腹之欲,而是攻陷围剿。它们不仅成群结队,还悟出兵法?”
“若他是个人,许多问题便迎刃而解。”苍霁说,“不能以偏概全,再看看别处。”
净霖不知这个“坏”是什,他没有草率作答,而是郑重其事地说:“自家人,哥哥不必介怀。”
苍霁招架不住似转开眼,说:“人说要欺负你,你怎也这般轻易地答应。”
“兄弟齐心方能其利断金。”净霖说着看向苍霁腹间,“消些吗?”
“本无大碍。”苍霁说,“被血海吓出心病,见着你,便都痊愈。”
“可惜也无法带你出去。”净霖将瓷瓶收回袖中,说,“这里若是某个人肚子,那们如何绕得出去?”
他俩人又移步向镇中,在废街之上随处观看各种尸体。许多尸体早已分家,能从撕裂处看出邪魔咬痕,但奇怪是,被吃掉少之又少。尸首于血海浸泡中不能久放,更多已经化作滩血肉血水,连骨头也呈现出斑斑驳驳侵蚀
“邪祟易生心障,在这里待久,兴许眼见皆为虚幻,自然辨不清方向。”苍霁捂捂腹,觉得好些,继续说,“待会儿若说什胡话,必定是受邪祟蒙蔽,你只管戳便是。”
净霖说:“记下,但若是也陷入其中怎办?”
“你不会。”苍霁起身,“除魔剑道已破臻境,休说邪魔,就是血海也要让你三分。再者你心神坚定,本就不易受心障侵扰。们在奔城那日,见得城中尸体古怪,眼下趁着在这里,不如也将七星镇查番,兴许能探出些线索。”
两人便并绕入镇内,净霖背负咽泉,血雾也避退三尺。苍霁占便宜,腹中酸痛逐渐散,他心知是挨着净霖纯澈灵气缘故,不禁暗道净霖当真是个宝贝。
七星镇原本沿江,泊口虽不及玄阳城恢宏,却也小成规模。现下已被黄沙埋没,处处皆是断杆破板。西江水臭不可闻,尸体被撕得好像碎絮,飘零在江面。净霖挑开间坍塌屋舍,窥见里边尸体,全都层层叠叠地挤在门后,应该是血海出现时慌不择路,活生生被踩死、压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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