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他松开千钰,几步走向渡口。千钰见他移开,便抬眸又望次远方,听得风幽长吟,却始终得不到适才呼唤。
“于人间走趟。”千钰喃喃,“情愁皆系左家郎。如今他已死,心便已丧。既然黄泉路上不可见,生入轮回也无趣。不如就此别过,让哭场吧。”
说罢那白发飘扬,见他人已跃向忘川河。吠罗慌不迭地冲挡而上,却仍未能捉住千钰衣摆。那泪凌于吠罗颊面,叫他腔柔肠都化成苦涩,只欲叹声“何苦来哉”!
苍霁身比声快,已经飞于半空。他猛拽住千钰衣袖,将人用力扯回,扔向岸边。千钰本已绝意,岂料竟被他甩回去,却见苍霁脚下滑空,反倒坠下去!
苍霁自己也未料想,他陡然摔坠进忘川。周遭泥沙瞬包涌,将他浪盖下去。水中混沌不堪,重力拉扯着,苍霁竟困于人身,无法变回原型。他呛水而陷向更深处,水中无鱼也无草,只有无边无际人面夹杂着无数亡魂前世旧忆。
被吠罗吞下去,便难办!
电光石火间,听得千钰将轿辇凌踹而来。轿辇于众物并吸向吠罗,吠罗却闭口不要,他面露难色,委屈道:“以真心待你,你何苦这样对!”
千钰身瘦如纸,在阴风中白发飘动,显得不堪击。他说:“你待不过为这幅皮囊,并非是。事已至此,休要再纠缠。”
吠罗竟捂耳怒声:“不听不听!你不可离去!”
他说着瞬闪而去,劈手牵向千钰。千钰衣袍后扬,眸望别处。吠罗握他手,恳切道:“知你情深,今夜便带你渡忘川。千钰,忘切,你就是新婚燕尔,黄泉夫夫!”
苍霁喉间似如被人锁住,他耳边轰鸣,听得数万人语碎念不止,脑中掀起千百种场景。苍霁神识渐沉,已看不清水面。迷蒙中默念两个字,却见那人应声而现,扑进水中,向他沉来。
片混浊间,唯独这抹白醒目亮眼。
苍霁喉中“咕嘟”声,五指间被净霖握紧,见那发间浮现脸紧皱眉头。净霖微偏头,苍霁口齿间方得喘息。他觉得胸腔间那颗心几欲跳出,辨
千钰似是笑,甚是凄凉,他说:“你以为忘川便这样无所不能,可却觉得即便在这忘川水中走遭,也忘不得左郎。”
吠罗察觉他欲挣手,不禁握得更紧,急得抓耳挠腮,只说:“你怎要哭?你不能哭,因见得你哭,便也想哭。”
千钰已然寻不到那缥缈不定唤声,他悲从中来,已于大喜大悲间无生趣。他反握住吠罗手,眼中分明泪涌如雨,自己却毫不觉察。
千钰说:“你想渡忘川河?”
吠罗慌忙应道:“去撑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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