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人见萋草已经将整个院子包得结实,便拂袖掐诀,股金纹速绕身侧,只冲向藤椅。
苍霁翻身撞向净霖,头痛道:“别晃!爷爷晕船!”
草精当下只顾得尖叫,哪管他说些什。藤椅“嗖”地在草海中随浪而摇,苍霁险些吐出来。
“救命!”苍霁对净霖喊道,“净想吐”
净霖已经晃醒,他手捂住苍霁口鼻,翻身坐起时脚划草海。整个藤椅立刻稳住,他架着苍霁半身,还不及继续,就觉察金纹,bao雨般骤击而来,才稳下藤椅在草精受惊时险些被冲翻。苍霁面色都白,他在震动间压倒净霖。头顶萋草疯狂下涌,将他两人紧紧缠在咫尺。
。”苍霁困得哈欠连天,“也不过是半年而已,却觉得山中岁月如隔前尘,竟有许多记不清。”
“待你活得更久。”净霖仰着身,受清风拂面,说,“记不清便会更多。”
苍霁似是睡,并不答话。
净霖吹着夜风,竟也觉得眼皮沉重。他乏力地睁睁眼,见檐下灯笼灭。破院归于月色,流萤栖在草叶。净霖也合上眼,周遭陷入静谧,皆是沉睡气氛。
约摸片刻,有影自院外渗入。来人踩在草间,轻若鸿毛,不着声。他似如鬼魅般到达门口,门便自行开。里边乐言正在酣睡。来人招出绳索,比划二,就欲捆人。
草精已然吓昏头,萋草乱涌间勒得墙面裂纹,也勒得净霖喘不过气。他身上压着苍霁,浑身被草缠得紧贴苍霁。
“你”苍霁不及骂声,只觉得净霖又往他怀里塞几分,这下两人便是真正交颈而卧。
净霖被勒得吃痛,他抽气声隐在苍霁脖颈,而后哈出热气激得苍霁脖颈间阵酥麻,头皮都在发痒。他欲转开头,净霖也欲转开头,两厢面蹭,净霖便觉察到自己唇触及到温热。他蓦然震惊,紧接着那温
草精撞在门板上,抬起双臂,细细地尖叫声。它这叫引得萤虫乱飞,晃过来人脸。来人倏地抬袖掩面,恼怒地踢开草精。
草精在阶上滚圈,“啪嗒”地摔在地上。来人已经捆住乐言,夺门而出。谁知院中萋草刹那疯长,头发般纠缠涌动,将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。
来人恼道:“敢挡小爷路!插你眼睛!”
他劈手掌,打得萋草外涨,却勾缠结实,不给他让出条缝来。他抬腿踩翻乐言小凳子,见那凳子翻腾而起,陡然击向草精。草顶着花骨朵,调头就跑,它没头没脑地爬进藤椅,鼓作气直往净霖和苍霁空隙里藏。
苍霁背上痒,他立刻睁眼。身下藤椅已经如陷海浪,在萋草中如船般浮动。他先反手拎出草精,在下个浪头里昏得眼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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