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苍霁无所知。
他生来头次明白,即便他吃掉净霖,他们也不能融为体,更休提永不分离。净霖诱惑他,他却对那些欲望仍旧陌生。那样无知觉引诱,让苍霁满腔热血无寻出口,他既不懂,也没弄明白。
苍霁掌心渐冷,久立水中。目光漠然,随着净霖背影而动。
但他没错。
他想要净霖念头没有错。
突然用双指卡住苍霁下巴,捏向下来,拉到咫尺。
“若要跑,必先炖你。吐几日,你连脑袋也吐去别处?若是还不醒,便帮帮你。”
苍霁先被他寒声所镇,继而扣紧净霖手腕,说:“此地大妖无数,各个都嗅得见你!怕你来不及跑,便先叫人分个干净。凭你如今,也敢这样狂言?”
净霖被苍霁捏得剧痛,两厢对峙,分毫不让。苍霁突然怒从心起,他抵着首,对净霖说:“纵使你心比天高,而今也是笼中囚鸟。”
两人额间水珠滚砸在处,苍霁亲眼见得净霖眸中怒色渐止,似如平波。湿发贴在他脖颈,那颈甚至不需要用力便能掐断,掌心手腕也脆弱不堪。净霖在苍霁眼中逐渐变成矛盾又难解人,不论旁人将临松君说得如何神通广大,在苍霁掌中,他便直是这样脆而易碎。
他们根本互不解,简直好似两个天地。净霖不记得苍霁过往,苍霁也不熟知净霖过去,他们皆因“吞食”紧密相连。苍霁吞食着净霖血肉,而净霖吞食着苍霁温度。
各有所需,也各怀鬼胎。
苍霁听得净霖说。
“说得不错。”
净霖松指,手自苍霁掌间脱开,转身涉水上岸。苍霁在后看他后颈,记起他年少时伤痕累累,又记起他如今背呈裂纹,每条每个都带着他从未听闻故事。它们皆与净霖密不可分,它们亲眼见证净霖跨越数百年,从尚存温度,变成毫无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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