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霁烦躁地想。
皆是他,皆是他
净霖霎时侧过脸来,苍霁不知不觉靠近许多。他们此刻都滑坐在地,在窗下凑得很近。苍霁目光无处安放,他太贪婪,既想盯着净霖眼,也放不下净霖唇。
那张唇色泽莹润,在光影间平
皆是净霖错。
“铜铃是真吗?”苍霁指腹顺着净霖腕骨寸寸下滑,“还是从离山之前,你便对说假话。”
“所言非虚。”净霖感受到利齿森然,然而这并非他畏惧之处,他忌惮是这样滚烫苍霁。
“也罢。”苍霁陡然松开他,滑身靠在他边,“权当消遣。”
“醉山僧道你有吞天纳神之能,你便信。”净霖泛红手腕隐进衣袖,“稚儿好哄。”
“想做你老子,你便会乖乖张嘴叫爹。”净霖皱眉,随着苍霁移动而微仰起头。他喉中逐渐吐出气,眼眸中仍旧是拒人千里寒冰。
“你不杀,反倒煞费苦心地教。”苍霁半敛着眸,“思来想去,总觉得自己在被你掂量买卖。”
“按斤称量也换不多少。”净霖并不挣扎,“醉山僧话你信七八。”
“是啊。此刻越想越怕,怕得心肝慌乱,怦怦直跳。不过。”苍霁停顿片刻,倏而笑,“你比更怕。”
净霖抵墙不语,苍霁拇指摩挲在他腕间,说:“竟直未察觉,靠近,你便害怕。你怕得颤身发抖。”
“时常觉得自己有异。”苍霁眼睛随着净霖移动,“你养时,便是条锦鲤?”
净霖静半晌,说:“不记得。”
净霖眺望夜穹,思绪万千。他实话实说,他不记得。他仍记得杀父那日,却全然不记得如何隐居深山。仿佛他醒来,苍霁便在缸中,他们已这般度过许多日,将探究消磨得干二净。
苍霁看着净霖,净霖沉思时轮廓清晰,窗外灯笼半投朦胧,他便隐在这里,像是离开自己遮挡便会无处可逃。那副极具魅力皮囊在苍霁看来皆不如他双眼睛,它让苍霁血液奔腾,又让苍霁杀意不减。变为人好生复杂,苍霁还是条鱼时候便只想吃他,如今却觉得这念头既像甘糖又像砒霜,苍霁根本不明白这是什。
这皆是净霖错!
“没有。”净霖额触墙壁。
“你破绽是为何而出,是为那个‘情’字,还是为。”苍霁没有咬净霖,只是擒净霖,他对此事愈发得心应手。
苍霁觉得躯体之内某处正在无尽膨胀,这不是他错,这是净霖错。因为是净霖牵引着、纵容着,用那双看似无情双眸注视着他,才让他变得更加贪得无厌。
怎能对只妖仁慈而待?
净霖是有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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