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进不来吗?”苍霁问道。
浮梨面上滞,眼中略有黯淡,“这庭园处处是九哥灵界,休说入内,就连你,也碰不得。”
檐廊下铜铃又晃晃。
浮梨步向前:“不好!东海分界
苍霁浑浑噩噩地胡乱想着,不知不觉中便睡过去。
夜时雾退,不见盈雪。
檐廊下铜铃晃动,有人叩门。声音急促非常,持续不断。
苍霁蜷缩起来,身下拱得温暖,他舍不得醒来。可门外人不见停息,他便贴紧净霖,含糊地问道,“来者何人。”
听得门外人回道:“九哥。”
苍霁踢掉鞋,推开内室门。他在外边跑得脸颊发烫,浑身冒汗,跨进内室,便觉得更热。净霖仍在睡,苍霁攀上榻,闭气凝神地观察净霖会儿,确定他不会醒,才舒出口气。
石头小人“哒哒哒”地跑进来,抖掉头顶上鸟毛,也爬上来。
苍霁说:“他要睡到何时?”
石头小人自然不会回答,苍霁便脱绒衣和小袍子,要钻去净霖身旁。他才掀被角,后领便被拽住。
他回头说:“你也想睡在他身旁吗?不行,你去外边睡,你平时都在睡外边。”
苍霁倏地清醒,认出门外正是阿乙姐姐。他白昼才拔阿乙尾毛,叫阿乙光秃秃羞愤欲死,所以此刻留神,爬出被窝,套上小袍。
“做什?”
浮梨见室门开条缝,冒出颗脑袋来。她似有急事,只问:“九哥仍在睡吗?”
“在睡呀,推也推不醒。”苍霁边佯装烂漫,边将她细微之处都观进眼中,见她确实不是来为阿乙报仇,便说,“姐姐要入内喝杯茶吗?主人醒时不定呢。”
果然听见浮梨道:“茶怕是喝不得,你且打开门,容进去。”
石头小人脚蹬在苍霁后心,拽着他远离净霖。苍霁不肯,情急之中扒住净霖脖颈,硬是挤去净霖身旁。他对着石头小人投以凶狠眼神,全然不顾刚才起拔毛情谊,可谓是翻脸不认人。
石头小人头抵在他后背,顶得他龇牙咧嘴也不敢出声,只得由着这石头咯在后边。屋里这样热,净霖却没出半点汗。苍霁合上眼,又被近在咫尺脖颈诱惑,即便是刚刚才饱餐顿,他也总想张口咬下块净霖血肉。
石头小人从后捣苍霁拳,苍霁又痛又惊,却因此止住念头。他舔舔牙,摸摸净霖脖颈,约摸自己现在口咬不断,便想自己若再长大些就好。
可是好生奇怪,他是条鱼,不是走兽,本不该如此贪恋食肉,也不该如此然致命部位。但这些却像是烙印在他身体里本能,以至于让他自己也生出些古怪之感。
当真是条鱼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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