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上游洪水惊涛冲下时,钟攸策马回冲,他甚至找不到时御在哪里!那汹涌扑下来水冲翻人马,甚至让整个冰面裂声噼啪,紧跟着冰面龟裂,断冰翻覆。无数人惊声落水,钟攸马失蹄栽水,他跟着摔进冰水之中。
摔进水里那刻,钟攸清晰地听见床弩射击声。攻城重器,臂粗枪箭贯穿三人,时御在重击下落水。
冰块漂挡,无论是夷兵还是时御人,所有
钟燮没有应声撤袋,沙堤不开,下边时御等人就无法脱身!
“策马渡河!去对岸!”钟攸反应迅速,“叫平定王殿下派人立刻撤沙!”
可这如何来得及!
时御等不到洪水冲兵,已经深陷包围。钟攸派去传命人离岸尚有距离——已经来不及。伏兵也不知何事,他们听命等待上游撤沙后再攻夷兵,可如今夷兵已渡近半,上游迟迟不动。
救还是不救?如果轻举妄动,会不会打断大人击溃之策?
重器仍然留在河岸,不肯轻易送上冰面。只有兵马先行,涌冲向时御千余人。这半月他们屡次交锋,足足被这骚扰憋火多日,今风水轮流转,自然是不肯放过时御。
时御马已经被斩断腿,他滚身陷入混战。强弩钢箭早已用完,这个时候只能苦战硬撑,等待时机。周遭兵刃无眼,时御百战砸到虎口震痛。人越退越慢,夷兵越涌越多。
“御哥!”
后边蒙馆汉子刀卷刃,钝刀只能用来砸翻人。他陡然大吼声:“走啊!”
音还未落,钝刀劈翻人身,直直冲撞进夷兵群中,怼着夷兵乱步后退。时御带人抄刀跟上,趁势猛力砍翻乱阵脚夷兵。那汉子抵在刀口上,紧紧抱拦着对面,畅声笑道,“好嘞!命抵群,值当!”
队骑兵突然横策奔上,疾冲上游。
“撤沙!”为首小将喝声:“殿下令,立刻撤沙!”
“可如今人已陷包围,如果撤掉沙堤,洪水翻覆,死不止是夷兵,还有……”
“殿下令!”小将猛然拽起人,狠狠摔让开路,“没时间!入谷六万夷兵,重器压阵在后,错过这次,两军就要陷入番恶战!”他疯狂地拽扯沙袋,眼里通红,忍不住骂道,“这他妈要命!守在上游分队去哪里!”
钟燮没有来,连带路关键兵马根本没能如约而至。
胸口三刀贯穿,人笑止半空,就这钉在夷兵刀尖上。
时御眼前血迸溅喷出,夷兵脑袋滚在脚下,他扶住这汉子站着身,眼里狠得骇人。百战含血,刃上淌不停。他手上脸上,眼里鼻尖,都是血。
后方乍响钟攸哨声,时候已到,可以撤——
钟攸再次尖锐吹响哨。
可是上游毫无动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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