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御穿上衣,“师父把靖陲强弩给这儿?”
苏硕哈气,拍拍他肩头,“咱们总共就这些东西,赶着这趟把夷兵弄没,回头就能立刻送还给靖陲。师父当然担心你,这近千把强弩,用来阻个路足够。只给你说,小六,咱们万不能和夷兵正面怼,兵力悬殊,正面就是丢优势,毫无胜算。”
“嗯。”时御扣上扣,问声:“江塘已经开始查吗?”
“查着呢,钟大人退时也带着水路搜通行船只,只要还在长河,就定找得到。”苏硕见他既没展颜,也没皱眉,就知这还是没松气。于是安慰道:“先生吉人自有天相。咱们过这几日,就能自己找,总比别人来放心。但要论速度和范围,眼下还得靠各府。你虽挂念,也不要疏忽眼前战事。”
时御没说话,他沉沉地目光并未因此波动。他将匕首收进小腿外侧,棱刺也带在身上,跨步掀开帘。夜里火光打在侧颊,他才道,“大哥。”
争抢,打骂声混乱,这敲砸声除贴着板他,没人听见。
他先以为是人跺板声音,可正想着,这底下又传来击砸震动。他掀开铺地上毯,看见个栓锁。少年有点怕,兴许是人养什东西。他没敢碰锁,又飞快给盖上毯,手脚并用着在人腿脚间爬,蜷缩到边角里,抱身等着人抢完东西,要挤这船上往北逃。
钟攸磨断绳,却推不开夹板。上边脚步噪杂凌乱,他认定是出变故。可不论他怎砸板,也没人寻声开锁。黑暗里潮湿,钟攸越发冷。他涩声呼喊,也无人闻见。
这船趁夜才离岸,严查令就到江塘,堪堪在江塘错过这艘,正是阴差阳错。
时御匕首烫刃尖,划进腰肉,挑出小块碎石。他咬着只笔,汗顺着鬓淌。石碴挑出来,便抖半罐伤药粉在上边,自己缠紧纱布,就算是处理。
苏硕正想叫他,闻言停手中要递刀,问道,“怎?”
时御侧头望回
钟燮已经退兵往青平,各府严查命已通,时御就要实践承诺,带着人在后拖延夷兵追赶,给山阴军、青平军足够时间布局。
他还在徐杭,今日交锋时被夷兵单梢炮击石险些砸中,伤比往日更多。
时御有自知之明,加上钟燮留下人,他总共有五千余人。夷兵预计六万以上,带着重器推进,是打定主意要攻下地方,而不是过境抢劫。时御不可能正面迎敌,他只需要骚扰干涉夷兵进攻节奏。
纱布才缠上,就有人掀棉帘冒身进来,正是从山阴赶来苏硕。他进来搓着手,道,“这边也愈发冷,没生炉子,你可得注意着,别染风寒。”
眼下就是受寒,也得挺着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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