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以为奔走所为无人知晓,实际早被看得清二楚。
钟攸指尖轻拨上茶盖,顺势拨开夏钦涧手,自袖中抽时御给放帕,将被碰过手背,擦泛红。
他道:“夏钦涧,字草鸣。无翰人氏,少时师从无翰知府赵云晦。崇泰五年入京都,拜于翰林院陈学士门下,擅清谈,常思辩。永乐年离京入夏田,初为斋长,经三年,得赵云晦与昌乐侯举荐,笔墨通殿,始享文名,提任夏田山长。”
这是钟攸背下来东西,接下来就是时御带来消息。
“听闻山长尤爱少年,自认为年以逾少,不知山长看中哪里?”钟攸含笑,“不才钟攸,草字白鸥。”
害。京中每年来大人,可都是旧故?”
“偶有新交。”夏钦涧在他目光里略为飘然,“南下商盟里朋友也是有,纵然官田不成,夏田也落不下去。”
“南下?”钟攸懵然,道:“徐杭之商吗?”
夏钦涧见他不懂,便欲得寸进尺。边凑近那青柠香,边道:“如今烟粟畅通,贤弟可休要小瞧这些商贾。来年运河凿,这各个都是皇商。”
“可是戚大人……”
夏钦涧哐当后坐,愕然道:“钟白鸥,闲云——京都闲云!”
“布政使执掌布政使司,这偌大青平,也是需要银子来流通。戚大人那里。”夏钦涧笑笑,“也是朋友。”
原来如此。
钟燮调动直横在钟攸心头,他自诩猜测不错,越过戚易借钟子鸣之手将烟粟推于皇帝面前是中折之策。虽不厉害,却能免招疑。可谁知竟连蒙辰都因此牵连闭门,若没有人提前做手脚,那是不可能。这人是不是昌乐侯,又是做怎样手脚,钟攸直暗自揣测。正遇此次雅集,光凭朴松才几块金子,就能让夏田同意与沧浪共行,天下哪有这等轻易之事?只怕里面也少不戚易。
烟粟。
烟粟竟已然成为各路人马掌心肉,容不得人阻,也容不得人碰。这些人连前朝老将都敢算计,又怕什钟燮?钟燮探查问题,是拿他们赚钱命脉,蒙辰呈书山阴,是触皇帝威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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