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他记住,却是乌发过手背触感。
那日之后半个月,苏舟都没再见到许兰生。篦子他本藏在枕下,苏娘子收拾屋子时他又突然心虚,贴身藏在怀里。这陌生东西,像是带给他陌生情愫。
他甚至不太记得许兰生模样,他只是忘不掉手背上柔滑,以及姑娘含泪眼角。少年郎在自己辗转反侧里愈渐深化某种执念,他握着篦子,仿佛真接近过解过这个大他五岁,同他六哥相邻并长姑娘。
这是与朋友和兄长们相触时截然不同感觉。
直到某天醒来,苏舟惊愕摸到片湿,梦遗少年窘迫又羞愤。他本想找人说个明白,可是思来想去又谁都说不出口。这篦子直留在身上,学时临近,他终于又见到许兰生。
说:“你跟着师父那久,是不是也天天挨板子。”
“六哥在时候还天天挨板子呢。”苏舟拍他背,老成道:“师兄都这过来。”
朴丞拍他手,两人追闹往榕城面馆去。店里少臻和榕漾都在,正赶上午时,店里人多,苏舟给帮着跑堂端盘,朴丞只好去柜台里边站着收银子。往日都是朴大少抛银子给别人,如今也叫他尝回被人乱抛银子滋味。他几次想翻脸骂人,又听着榕漾在厨房里直来来回回记着桌子和面,只得咽回去,冷着脸并忍。
好容易过忙时,四个人凑桌闷头吃面。没处多久,朴丞就差不多该回去。他得回去,少臻等等也该跑码头。四人便散,等苏舟再从蒙馆出来时候,都该用晚饭那会儿。他没在蒙馆用,心里惦记着家里边两位老人,要回去。
岂料过街时候,正想起该买点墨带回去,便转去长街。他挤着人往边靠,挨着个巷子,人本没往里看,却被从里边跑出来人撞肩。
晨雾里许兰生似乎比上回更瘦,她神色不虞,有些寡淡。苏舟正准备往篱笆院借书去,见人脚下不知怎就快几分,快到跟前又缓慢下去,甚至停滞在不远处,不敢靠近。
许兰生回头见着
“兰——”
姑娘发掠过手背,匆匆跑挤进人群。苏舟怔怔地看手,地上撞掉只镶银篦子。方才刹那瞥,正见许兰生唇角带血泛青,捂着泪跑过去。他跟着往巷里看,却没看到人,只能转头去望许兰生。人已经进人群,他俯身拾起篦子,几步赶追上去。
人肩重叠,苏舟推挡着人,探身喊道:“兰生姐!”
许兰生没回头,人太多,苏舟随着浪潮晃动,差点踉跄绊倒。等他再回神,已经找不见许兰生影子。
“篦子……”苏舟打人群里握着那篦子,在推搡中感受到女孩子家饰物精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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