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诶。”苏舟插身进来,将两人肩头揽,只道:“上回不是挺好吗?虽不是什笑泯恩仇,但也不至于见面
这两句话功夫,那罗刹目光就从朴丞脸上划过去,像是把刀,又像是把钩,叫朴丞如坐针毡。
时御负手,先将这几个小子挨个看,面上虽没什表情,心里边却挨个给脑门上贴“麻烦”两个字。尤其是朴丞,这小子他记得,上回就言辞浪荡,眼睛尽往先生身上去,如今更是变本加厉,还叫钟攸俯身离得那近。
钟攸今日讲得不多,讲堂散得早。午时稍休,午后就是蹴鞠与书阁读书两件事情。朴丞没多留,抄后门就走。他以往都会在讲堂多留阵,今日走得快,反倒让旁人惊奇。
正赶上苏舟、榕漾,少臻三人去吃饭,苏舟见他擦身,先道:“太阳从西边出来。”
少臻道:“火烧屁股似。”
钟攸,回几声话,睡过去。
什江塘软榻,什船中卧垫。
都不如靠着先生,睡场好觉。
翌日时御醒来,没摸着人。他骨碌起身,扒着凌乱发,翻身下床迅速穿衣洗漱,开门去厨房,也只有热粥和包子。他才醒,人还半懵,竟时间不知怎地,呆在原地,有点委屈。直到书院里边穿念书声,他才惊想起先生如今是要讲课。
朴丞本在案上摆弄着书本,边瞧着窗外莺燕跃枝,边听着钟攸讲书。他身不直,腿也半曲着浪荡。谁知看着看着,忽见枝下站个人,墨衫挺括,直直望着讲堂。
榕漾拉他衣角,道:“早去也不成,炖肉都是压着刻点出锅。你同们块,正赶上。”
朴丞想说老子才不稀罕,可话到嘴边,见榕漾满眼期待,又咽回去,勉强道:“噢。”
“噢甚。”少臻夺榕漾拉着他手,“此子向来眼高于顶,心里边肯定不稀罕。”
朴丞嘶声,拽榕漾胳膊,“你怎容忍此人到如今?老子见回想揍回。”又对少臻道:“松手,他先拉老子。”
少臻牙疼,“你是不认得路还是没离过娘,非得人牵着走,毛病。”
他腰倏地挺起来,腿也规规矩矩放下去,坐得板正,眼盯在书页上,陡然变成个好学生。
夭寿!
他在心里咆哮着:这不是那日凶神恶煞罗刹?这怎又到书院里边来!他干什,莫非也是学生?
想此人也许会坐进讲堂里边,就挨着几个位,随时能见着……他腰就阵酸痛疲懒。他想着,管他呢,他还能再打不成?可这想好几遍,也没敢再歪身坐。
朴丞烦躁地翻着页,钟攸正打他身边过,垂眸见他翻过,只俯身道:“过。”又指给他,“留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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