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似在问路那般
平静。
“不才钟攸。”钟攸不动，反道：“请教来客。”
那人指腹轻摸在弓背，寒丝
般钢弦紧绷。他确定道：“钟白鸥。”
钟攸缓缓直身，他看不清，却由声音辨出位置。双桃花眼此刻深沉暗色，盯在对方身上，缓慢道：“替不才问候昌乐侯。”
那人沉声咳不断，肩后松垮挂着兜，他摸着箭，像是在挑哪个合适。
“接、接人钱财，替人消灾！你只管杀
！”
时御状若未闻。
断声磨在耳朵里，血从鼻腔淌进去，充血头被恐惧占据，脚已经冻得无知觉，却能感受到那棱刺往脚去。
“男人！”这人突然惊声大叫，“个男人！”他剧烈挣扎摇晃着身体，哭喊道：“无名无姓。”他唯恐时御不信，拼命回想，失声道：“长弓！他背着长弓！”
时御原本无澜面上倏地惊起，他探手卡卸掉此人下颔，猛地翻出渠道，向篱笆院飞奔。
御拉起他领，将人脸看清楚。这人还年轻，不像是常做这行老手。但人不可貌相，时御警惕此人精明行事，没有放松。
“什
人。”时御指间棱刺抵在对方喉咙。
对方疼得满头冷汗，粗声道：“何须多问！”
那脖颈刺，猛拉开血线，路顺到他颊边，血从细划开口子里缓缓淌。时御松开他衣襟，扯住他后领，将人拖到渠道沿，然后扒掉他衣衫，反吊绑在渠道口。
脖颈上血这样倒着淌流他满脸，寒煞冻得人不自主哆嗦。他倒看着时御冷漠，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血滴答掉下去。
“不替人带话。”他指尖摸索，“为地府办事。”
钟攸笑出声，叹道：“这笑说得不好
操！
钟攸本睡得沉，不知何时忽觉冷，他手没摸到时御，渐睁眼。屋里暗，他看不清。他坐起身，本想唤声时御，却又停声。
屋里有人。
纵然看不见，也能被突如其来寒冷惊动。
床边人戴着斗笠，露出双空洞枯色眼。他手上提着把陈旧弓，低咳几声。稍稍缓声，才问道：“钟白鸥？”
“夜里走行当，多是为钱谋命。”
时御棱刺划到那里，那里血就会倒汇到他脸面上。他满脸血污，听着时御声音，在漆冷中突然胆寒，急促喘起息。可是嘴巴张开，就是满嘴咸涩。
“谁付你钱银？”
对方喘息恐慌，却没答话。手指冻得僵硬，断掉时候还有几瞬麻木，但很快痛感就倒蹿上头，对方哆嗦更厉害。
时御虎牙微现，在对方眼中却如同獠牙尽露。他没再多讲个字，那指节断声陆续不断，对方抖得厉害，渐渐失声，抽噎着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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