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净手吃饭。”钟攸给他开门,道:“回院里?”
“拿点东西。”时御晃下箱子,从钟攸身边经过时偏头在他鬓边亲下,过去将箱子放在柜顶,推进去。
钟攸当是要用杂物,只道:“休要乱置,后边该忘记放哪儿。”
时御蹲在底下,更加仔细。他看见处压滑痕迹,应是久卧出来。时御靠过去,顺着这印,也卧上去。
这卧,目光就能直穿田间沟壑与树木,落在篱笆院上。不算太远,能够清楚地看到篱笆院里面。
对方昨晚就是退到这里,卧盯宿。
不仅如此,时御发觉手臂可以探伸出些许,卧痕上留下个窄口。
这窄口,不会是刀口,只会可能是弓弩类,重量砸压在这点,留下口。
日时御给钟攸说声,就出门。不过他没直接往石墙院去,而是转头往东山那条路上走。
时候还早。
时御走得不快,他像是在仔细寻找什。顺着田,没多久就看见脚印。但是很混杂,牲畜和村人都有。
时御蹲下身,指尖刮过才下细绒雪,指腹着脚印边沿转圈。
但凡深过指节,不是牲畜就是村人。因为这会儿还往东山去人只有种,是冬日上山捡柴人。牲畜多是牛或骡,村人脚重,则是因为扛柴,会陷得深。
盯点,窥探,弓弩,篱笆院。
时御撑跃上去,他打四下扫圈,已经可以肯定,有人盯上钟攸。
有,人,盯,上,钟,攸,。
这个念头横在心头,时御脚尖碾掉陷口,他舔下唇,仿佛露出獠牙凶兽,眼里掠起暗沉狠戾。
钟攸中寻思人什时候回来,就见时御抱个箱子入门,往厨房来。
但若只松踩薄薄层,那就是来路不小。
蒙辰带着时御七年,除身手,还将自己混迹在北阳军中所有都倾囊相授。他们蒙馆接切生意,指不定会碰着打劫亡命之徒。要说从来没有着过道丢过货是不可能,但每次都追得回来。这种边陲侦查兵手段,时御最熟悉。
细雪积不实,普通人踩下去必定会陷印。只有功夫厉害才能称得声“踏雪无痕”。因为提气速行往往是极快撤离最好选择,但这个境地又非人人能行,故而常常只余下薄薄层,遇着大雪,只需片刻就能遮盖消失。
时御顺着脚印,却绕圈。他心知这是昨晚对方也察觉他缘故,但要论在雪地里追查,天底下谁比得过常年与大苑滚雪窝北阳军?
时御找到雪窝,陷在田坑道里。他跳下去,扒开底下,摸出燃半火折子。对方早已没影,说明是个老手,既懂得盯点,又十分谨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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