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展鹏看看他,沉吟片刻,把银票收起来,压低声音道:“淮南王直安分守己,朝廷也会削他藩?”
慕含章端茶手顿顿,这江南总兵看似鲁莽又话唠,实则心思灵活,思维缜密,竟这快就听出景韶话中之意。
景韶沉默着点点头,削藩是迟早事,特别是淮南封地,地处江南,十分富庶,且兵强马壮,这里才是宏正帝真正心头大患。
陆展鹏皱皱眉:“淮南王倒是见过次,那个人……怕是不好对付。”斟酌着词句,想不出用什词去形容那个人,顿片刻,只说出不好对付这四个字。
景韶缓缓勾唇,咽下口茶水,并不答话。他自然知道淮南王不好对付,那人不但用兵诡谲,且城府极深,若不是朝廷大军人数众多,以当年景韶根本就赢不他。淮南王以比他少兵力,耗尽他最后那几年,几乎将朝廷财政拖垮。
年幼景韶问他叫什名,陆展鹏刚学会写自己名字,便炫耀似拿过张纸,故作深沉在上面写下陆展鹏三个大字。
景韶看半晌,愣是不认得,又怕被人耻笑,想起太监说他是陆家公子,便对着那字念:“卤……嗯,鸟!”于是这个绰号被他从小叫到大。
“行行,就这绰号你还好意思拿来说。”景韶嗤笑声,“都不好意思说你,当年是谁拿着宫女绣花针去钓鱼,说钓出锦鲤就能鲤跃龙门,结果钓出来个王八?”
“哪知道御花园里还会养王八啊!”陆展鹏不服道,弯钩钓鱼、直钩钓鳖,那时候年纪小根本不懂,哪知真给他钓出来只龟,被景韶追着叫王八叫好久。
慕含章直听得嘴角抽搐,总算知道为什景韶长到七八岁还在御花园掏鸟窝,有这个不靠谱伴读,能好好读书才怪!
但,不好对付,有时候并不是件坏事。
景韶笑着拉起自家王妃手,站起身来:“时辰还早,们俩出去逛逛,晚间回来用晚饭,要吃那个醋鱼。”
“你当这里是客栈啊,给钱给钱!”还在沉思陆展鹏听得此言,顿时不乐意。
“刚给十万两,还不够啊?”景韶伸个懒
“说正经,”景韶轻咳声,拿出张五万两银票给陆展鹏,“过几天们就回京,你在平江给置办座宅院。”
陆展鹏接过那银票,疑惑道:“在平江置办宅院?你是打算在这里长住?”
“这你不用管,照着办就行。”景韶摆摆手,不打算跟他解释。
“若是要造别院,让国库给你拨钱就是,这般偷偷摸摸又是何苦?”陆展鹏蹙眉道。
“你当国库是钱庄,想拿就拿!”景韶没好气地冲他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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