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弈想,可是他什都说不出来。他倒在泥泞里,喘着息泪流满面。天穹苍茫,无云无霾,平静深邃。那些曾经唾手可及。
终究再也回不来。
“啊。”辛弈眼眶酸胀,看他身后迦南山鹰击飞长空,缓慢,嘶哑道:“你终于输。”
狮王死。
迦南山再也不是铁板。
垂天铁翼断。
……辛弈扶着阿尔斯楞跪坐在地,咬紧牙,垂眸却呜咽起来。
感到,要结束。
刀锋砰声猛然撞击在起,阿尔斯楞压着辛弈刀,喝问道:“你是谁!”
辛弈咬牙抬臂,大声道:“辛弈!”
阿尔斯楞抬脚踹在他腰腹,刀砸下去。辛弈格刀横挡,看见阿尔斯楞双目通红,听见阿尔斯楞又问:“你是谁?”
“辛弈!”
燕王是战死。
北阳击破迦南山。
他门忠烈,都是清清白白,堂堂正正在这片天地下驰骋来去。
辛弈呜咽着,眼前模糊朦胧。宛泽风撩起额前碎发,马蹄声渐近,他看见父亲马,看见娘和哥哥们。迦南山下草场望无际,他们并驾在离他很远地方,像是风吹就会散,却又紧紧贴在他胸腔里,让他次次站起来活下去。
……别走。
两人刀铿锵交锋不断,阿尔斯楞遍遍问,像是过去无数个夜里他等待着疑问,谁还会来,谁还能做生敌手。眼看至敌死在阴辣匕首,这是不亚于失去挚友悲痛。狮王在迦南山上坐过无数个通宵,看太阳从宛泽上升起落下。他越来越老,握刀时间越来越短,寂寞,也越来越重。
辛弈遍遍回应,双手在刀柄力量在回声中越来越强,仿佛父亲第次教他握刀时握住他手,又仿佛大哥目光下固执力道。他是谁,这刻他是辛弈,也是整个燕王脉守望边陲时梦。
辛弈忽然喊出声,沙哑像是泣血,他道:“是辛弈!是北阳辛弈!”
刀锋呲擦声,没进阿尔斯楞胸口。阿尔斯楞刀滑下手,握住辛弈手,他动动唇角,像是要给这个梦个笑,可是他眼中又是哀伤。
“辛振盛。”阿尔斯楞垂头笑,手抖厉害,握紧,他道:“终于能,能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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