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地确挺冷。”贺安常点头,下刻就话锋转,“你要是再不放粮北阳,还会更冷。”
颜绝书眼中笑意淡,哼道:“你也是来做说客。”
贺安常顿,认真道:“非也,是来救你。”
“……”这人还这让人遭心。颜绝书憋半响,只掀自己车帘,不耐道:“冻成冰棍还逞什威风,赶紧上来。”
贺安常揉冻僵鼻尖,转身就上去。
里边热很,颜绝书恨不得全铺上厚皮子,被他整金晃晃闪眼。贺安常缓回来,就抬眼将他这车厢里边转个遍。
颜绝书抱着貂绒犯懒,“有辱斯文是不是,你们这清贵也没怎见风骨。”又用那桃花眼瞟他,“冻骨差点就有。你跑这儿来干什?”
“吃包子。”贺安常正襟危坐,“你跑这儿来干什?”
本没有睡痕。他家清流公子已然没有踪影,那柜上常用笔也不见。
只薄衫几卷,碎银几两,贺安常勉力翻出他家墙头,扬尘出京。途上搭辆驴车,他就坐在白菜萝卜堆里,直谋筹着事儿,路冻到青平去。
如今平定王在青平,据他路上打听,颜绝书也在青平。此时不去青平更待何时?
谢净生在青平正忙不可开交,听闻有人前堂找他,只当狐朋狗友,律没见。
贺安常在门口冻薄衫飘飘,听不见,面无表情转身就走。没想到这转身,竟正遇着颜绝书。
“打狗。”
贺安常颔首,又揉揉眼。
“你干什?”
贺安常道:“晃眼。”又道:“你围成个孔雀干什?”
“……”颜绝书丢开貂绒,恶狠狠道:“冷。”
“贺安常!”颜绝书扒在车窗上眼瞪大,道:“你干什幺蛾子?”
贺安常冻苍青,睨看人时更是冰凉,果然冻得颜绝书哆嗦。
这两人还有那点前尘孽缘。
当初颜绝书在翰林院中待学,章太炎时常课讲有耽搁,就叫贺安常去。说来贺安常还算颜绝书半个先生,只他从前就爱财,私底下还倒手转卖贺安常笔迹画作,没少被这位贺先生整顿,所以现在见着,既想出口恶气,心底下又怕得很。
“日为师终生为父。”贺安常冷漠道:“叫你父亲干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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