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坟头都摆贡品,可见平日里常常有人来打扫惦记着。碑擦很干净,上边描字色也是鲜亮。可以干净和鲜亮在此处,未免叫至亲心疼。
蒙辰和许虎都退出亭,辛弈盘腿坐在两位兄长碑间。
他只摸摸三哥辛笠碑,对他大哥辛靖是不敢如此做。他摸着,心道自己该说点什,可是这些年痛苦和思念都在翻滚和压抑间成薄薄线,他轻易不敢触碰,也不敢放纵。哪怕在兄长身边眼前,也已经想要维持男人从容模样。
风动他发,像他大哥宽厚手。因他三哥向来是个风风火火混蛋,断不会这样温柔抚摸。唯独他大哥虽常沉默寡言肃穆严厉,却对弟弟们总带些不动声色温柔。
辛弈垂下头,有些难过。
正是胶着时候,爆场瘟疫,她姑娘家混在军中骂群大老爷们跟着她救人。
许虎就是这群人里边个,眼就相中这姑娘,死缠烂打百骂不走最终修成正果。据说当初辛振宵要携辛笠尸身离开,正是这清娘,挡在城门口足足骂平王两个时辰,骂平王动作不能,挺挺地在城门口闷两个时辰,直到许虎带兵归来才停口,凭此留下辛笠遗体。
知道辛弈是谁,许清娘也不怯,她讲话不拘小节,爽朗得很,又因为嘴巴厉害,话接漂亮,让辛弈毫不感生疏。
这时候已是黄昏,这院子是许虎自己,原本就有蒙辰住地,许清娘又早给辛弈收拾屋子。晚上大家就在堂里起用晚膳,饭后就早早沐浴歇下来。
明明路赶辛苦,身体疲累,可就是睡不着。辛弈翻个身,将贴在胸口玉牌捏在手上。闭上眼,就是兄长们模样,会儿又是柏九模样,混乱拥挤,他直闭着眼混乱半个多时辰,才渐渐睡去。
“二哥不在这里。”半响,他开口
翌日天还未亮,许虎和蒙辰就已经在等着他。辛弈换素色干净衣裳,出门。三人没有骑马,步行出城,又顺着边上山峦起伏,到处高坡。
远远就能看见坡上扶亭,亭下立功勋碑。往后几步,就是辛靖和辛笠长眠地方。
辛弈将路沾上灰尘拍干干净净,才入那亭。他先停在功勋碑前,看最上边篆刻着溜辛氏,跟着就是密密麻麻英雄名字。只是这些英雄都化成灰,就算留在石头上,也丢在泥土里。
辛弈挨个看下去,蒙辰在边道:“这是到宛泽之役为止北阳兵,们怕柔回风沙和寂寞抹英雄魂,便索性在这里给大家都竖个牌。”他抬手在碑上抚摸,“兄弟家,在块才热闹。”
三人起敬酒,辛弈才移步向后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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