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过四日,贺安常已经赶到长河。
雨还在下,谢净生不敢离身,这些日子就住在长河渠道现搭简陋木房里,没床就睡长板凳,得亏他皮糙肉厚,晚上经摔。尝尝眼还未合,外边已经
贺安常怔怔。
上马车,就见辛弈递暖炉过来。柏九索性将他手同包握,笑道:“怎又来接人。”
“大雨。”辛弈也笑,又道:“修坝事如何?”
“稳。”柏九就着他手喝姜汤,眉微皱,“这次拖不得,哪有堤坝能年年塌?谢净生此番已经是逼到界,倘若再不修坝,唐王恐怕就没有安稳日子过。”
“在山阴时听过此事。”辛弈道:“若非谢大人紧推青平水利河渠,只怕长河连头年都撑不过。只是这事利害得失唐王最清楚不过,为何年年不声?”
望三思!”
参议冷眼,显是半分未听进去。只说这事年年都要争论番,皇帝也觉索然无味,只欲拨些银子下去意思下罢。岂料皇帝还未开口,下边贺安常忽然跨列而出。
“臣附议。”他清冷抬首,目光端肃,“洪泛之防不可不急,江塘堤坝经年未过重修新整,就是铁打也耗不住。既然长河已涨,,bao雨未停,此事就是迫在眉睫。但修顿之事亦非随意,财银拨款也不可大意照惯。往年只有谢大人上折奏明,等未曾亲眼所见。今年臣请亲下长河沿江塘,以做财银整报。不知陛下意下如何?”
皇帝迟疑,“如许亲下长河?”
“该。”贺安常垂眸。
柏九唇边延笑,狭眸中却冷清,“皇帝这几年对藩王是谁出头就杀谁,唐王恨不得装死龟缩在封地辈子不见他父皇,岂敢开口要钱?”
辛弈回忆,“这位皇叔……从前倒不是这个样子。”
自然不是,正所谓扮猪吃虎,越是缩紧,越是所图不小。不见列六王,今天只剩他个尚在藩地。
柏九揉辛弈发,道:“若你回北阳。”言罢又笑笑,“记得别理他。”
辛弈肃然颔首,柏九被他逗笑,又笑番不提。
“既然如此。”皇帝颔首,“那便交由如许查访,若是紧要,立刻防修。”
朝散时贺安常正在下阶,见柏九擦身,便道:“平定王。”
柏九驻步,回首含笑,“难得。”
贺安常面无表情,只道:“江塘堤坝事既然如此之急,谢大人就没有书信以求平定王吗?”
“谢净生向来不会求人。”柏九侧身,掌中转着玉佩,缓道:“他虽不在京中露头,但个青平还是左右尚可。正所谓水来土掩,倘若他正等着京中拨钱修坝,青平早是淹没影。”说罢继续往下走,淡淡出声道:“为民之心,不及他。贺大人,好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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