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老不在意,蹲身挑拣着甘薯,道:“老早时候,那会大人和世子爷个年纪,比世子爷还瘦几分呢。人又傲气,没少撞头。”
辛弈也蹲下去,将曲老挑出来甘薯抱,忍半响,还是道:“对大人鲜有知道……那会才学会跑呢。”
曲老道:“大人和您二哥是年,世子爷不知道,也是正常。”曲老说着将土拔拔,道:“大人那会还在山阴,先生手底下蹲着呢。”
辛弈啊声,抱紧甘薯,道:“二哥那会也在山阴,正拜在白石老人门下。”
“二公子是龙驹凤雏,该是这位教出来人。”
这气氛正热,赤赤忽然跑进来,围着两人脚下打转,扒在辛弈袍角,哼哼叫。辛弈朦胧着眸子去瞧,柏九拇指爱惜摸过他眉梢,将人放。辛弈察觉到他似有不满,面红耳热道:“带、带它出去。”
柏九笑,“去吧。”辛弈抱起赤赤就跑。待他跑没影,柏九还站在原地,直到许久后冲动压没,才掸掸衣袍,风轻云淡出去。
辛弈抱着赤赤跑出门,正值傍晚风吹热,他风风火火跑出回廊,正见曲老背手看人植株。见他跑来,不由道:“世子爷慢来、慢来。”辛弈到跟前额前已经是片汗,曲老道:“待着时间不短,世子爷可以慢慢转着看,不着急。您瞧这头汗。”
辛弈脸红,想自己才跑几步,多半是方才紧张,便用拳掩掩鼻尖,道:“记着。”
他本就年纪不大,这些日子被府里养得白嫩,额前发湿,就显得眼睛澈亮澈亮,眉间稚气还存,酒窝更甜。曲老瞧着只觉得和才来时变个样,性子也要活泼些。老人家心里都喜欢这样孩子,自然要心疼些,道:“这要入秋,山里边晚上易冷,可得把汗擦,等下易着凉。”
他二哥辛敬,字凤渊,当年还是白石老人亲提字,“北阳凤雏”名头也是从这传出去,华冠大岚。他二哥身死后,白石老人绝门不再提弟子事,但终没熬过头三年,和燕王府是同时没。
辛弈忽然心下动,冒出念头,但话到嘴边也未问出来。只擦擦甘薯,道:“白石老人是位好先生。”
辛弈应声,从袖里拿帕听话擦。赤赤人来疯,跑进丛里撒开着蹿来蹿去,辛弈让它自己玩去。眼睛在这丛里转半响,忽笑道:“有甘薯。”
曲老倒惊异,“世子爷还认得甘薯?”
“在婆娑时常见。”就是平王府里,辛弈帕子压在鬓角,道:“喜欢烤着吃。”
曲老只笑道:“今晚烤几个吧,大人从前也常吃。”
“大人?”这次轮到辛弈惊异,转念又想到柏九不是门第出身,便停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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