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天瑞道:“那你呢?”
玄青说:“?”
白天瑞问他:“你是不是也心系天下?”
玄青眨眨眼,摇摇头,认真道:“天下这大,个和尚怎系得住。”
白天瑞道:“那你心里,装是什?”他说着话,眼睛死死钉在白天瑞身上。
“这几日便要离开。”玄青说,“等雨势稍微小些吧。”
白天瑞看向外面,这春雨连绵,几日都不见太阳,他平日里大概会埋怨几句,今日听玄青回答,他竟是希望这春雨直这下下去。
三人喝酒聊天,气氛并不热闹,玄青话向来很少,白天瑞又有心事,便只剩下白经纶人偶尔低语。场本该热闹酒宴,硬是喝出寂寥味道。
等到太阳偏西,白经纶喝倒在桌上,玄青才起身告辞,说自己打算回去休息。
“玄青师父。”白天瑞叫住他。
春寒料峭。
在玄青离开大靖前,白经纶请玄青喝顿酒。玄青以茶代酒,看着白经纶杯接着杯,借酒消愁。
玄青并不劝慰,低着头看着自己桌前缓慢爬行小虫,手指轻点,便阻它去路。小虫受到惊吓,慌不择路四处乱爬,玄青勾起唇角,轻轻按住它翅,由着它顺着自己指尖爬到手指上,再随手扬,小虫便挥动着翅膀,朝着别地方去。
他玩饶有兴趣,仿佛没有注意到坐在白经纶身侧白天瑞,对着他投来满含深意目光。
“以为不争,便会无事。”白经纶喝多,话比平日里多些,他眯着眼睛,透出气势莫名和当今圣上有几分相似,他说,“真是烦人。”
玄青微微愣,又笑,温声道:“和尚心里,装自然是佛主。”说罢转身,没有再回头。
白天瑞把杯里酒饮而尽,看向旁侧喝醉哥哥,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。
这个春,似乎比往年……更冷些。
也不知是不是白天
玄青回头。
“你有过很好朋友吗?”白天瑞问。
“当然有过。”玄青笑着回答。
白天瑞说:“他是什样人?”
玄青思量片刻:“什样人……若是定要说,那大概是心系天下吧。”
帝王多情,子嗣自然也是越多越好,白经纶下头光是妹妹就足足有六七个,加上弟弟足足有二十几人,有些个皇子公主是宫女所出,连名字都记不齐全。
多子多福,对于帝王而言,本该是好事,可是可怜他们这些做子女。
白经纶说,玄青也就听着,眼眸含笑,口中不语,好似只是尊佛像,听着信徒平日里苦恼。
但佛又怎会劝慰信徒呢。
“玄青师父什时候走?”白天瑞忽发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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