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抖着肩膀，痛苦
捂着脸，呜咽失声，他第
次如此恨自己，恨自己那般犹豫，恨自己强行进入
屋内，恨自己没有给出绿耳那个想要答案。
绿耳看着谢之妖痛苦样子手足无措，他想要安慰，却不知道说什
能让他少爷好受些，于是只能慌乱抓住谢之妖手，哄着他不哭。
谢之妖比绿耳大两岁，他们在谢之妖三岁时相识，共渡二十余年。谢之妖母亲死早，在谢家不受宠他，身边只跟着这个讨人厌小厮。
谢府里没有人喜欢谢之妖，也没人喜欢绿耳。
好在绿耳并不介意
万爻说绿耳药石无医，他已没别法子。
绿耳有些力气，便又开始说话，骂谢之妖父亲，骂谢之妖哥哥，骂所有谢家人，除谢之妖这位少爷。谢之妖木然听着，看着，神情恍惚好像灵魂已经从肉体里瞟出来。
直到绿耳似乎说累，声音渐渐微弱。
谢之妖忽开口，他道：“绿耳，你怎不问？”
绿耳茫然道：“嗯？”
嘴唇艰难蠕动，给谢之妖个他最不想听到答案：“是绿耳做。”
谢之妖浑身都抖起来。
“是绿耳自己做。”绿耳道，“怪不得谁……”
谢之妖发出声绝望嘶吼，好似被逼至绝境困兽，他想要死死抱住绿耳，却又害怕弄疼他，最后只能跪在床边，握着绿耳越来越冰冷手不住亲吻，他说：“绿耳，为什……为什……”
绿耳道：“绿耳只是不想，旁人再欺负少爷。”大约是万爻施针术起作用，他又有说话力气，绿耳看着谢之妖，眼睛亮好像天上星辰，他说，“少爷不要羡慕那林如翡，少爷也有人疼，绿耳最疼少爷。”
谢之妖说：“你不是直想知道
是不是喜欢你，你为何不问？”
绿耳嘴唇微微蠕动，细若蚊声：“……不想知道。”
“为什，为什不想知道？”谢之妖颤声道。
“因为少爷肯定会可怜。”绿耳说，“不想让少爷可怜。”他瞪着湿漉漉黑眼睛，像只无辜鹿，“……只想少爷喜欢。”他说完这话，有些不好意思垂眸。
谢之妖彻底崩溃。
谢之妖说不出话来，直到有湿润液体，滴落在他手背上，他才意识到自己流泪。
绿耳哪里见得谢之妖这副模样，顿时有些慌乱，忙说少爷别哭。
谢之妖道：“是啊，你疼，可是你走，又有谁来疼呢。”
绿耳道：“少爷成谢家家主，便有好多人喜欢。”他喃喃道，“到时少爷娶妻生子，也不再需要绿耳……只是可惜……”
谢之妖露出绝望之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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