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自二十五登基,夙夜孜孜,无事不竭其周详。在位七年,治朝堂于未乱,平番邦于未危,驱鞑虏至王庭以北,荡平四海,八方来朝。朕自感无愧于天地,无愧于列祖列宗……”宋箫站在寝宫殿前,字顿两声念着景元帝遗诏,字字句句,乃是虞锦棠肺腑之言。
百官跪在阶下,听着皇后清朗有力声音,伏地痛哭。
“……福薄,无子,传位皇太弟锦麟,皇弟年十五,尚幼,着皇后宋箫为端慧亲王,摄政以佐新帝……”那人早已为他安排好切,说让他殉葬,恐怕是方才见到他瞬间后悔。
宋箫缓缓合上诏书,双手举过头顶,跪叩,呈于新帝。
“皇嫂,你看,皇兄没说让你殉葬!”新帝接过诏书,将宋箫扶起来,满眼希冀地看着他,圆圆娃娃脸上还挂着泪痕。
脸再次变得青白,力气也随着疼痛点点地流失,他死死盯着宋箫,哑声道:“你是朕,只能是朕!”
由于太过用力,那修长手指攥得骨节发白,也将宋箫手腕捏出圈青紫,而后,慢慢松下来,啪嗒声滑落到明黄色锦被上。
宋箫愣愣地举着那只手,感到阵窒息麻木自头顶传到脚底,足足过三息,才缓过口气来。慢慢悠悠地抬手,撤去皇上身后大迎枕,让他躺得舒服些,又仔细地将帝王凌乱鬓角捋顺。
“虞锦棠,你就这死?”宋箫伸出根手指,戳戳那已经完全失血色脸,“刚当上皇后,今年俸禄还没给呢……”是你说,皇后俸禄比侍郎高,才答应嫁给你。
在床边念叨会儿,确定那人再也不会回应自己,宋箫这才起身,拿起墙上挂宝剑。此剑名唤莫邪,乃是景元帝于塞外偶然所得,相传为上古神剑,悬于帝王寝宫,可驱鬼祟,避万邪。
宋箫微微颔首:“臣知道。”转眼看向还绑在盘龙柱上
“嗡——”宝剑出鞘,发出阵龙吟之声,锋利剑刃反射光芒,刺得宋箫眯起眼,挥剑,横于颈间。
“皇嫂,不可!”皇太弟砰地声推开门,个箭步冲上来,反手夺下宋箫手中剑。
“皇上啊!”跟着冲进来大将军扑倒龙床边,噗通声跪在地上,大声哭号起来。
总管太监曹公公捧上个锦盒,皇太弟手握着莫邪,手将锦盒推到宋箫面前,红着眼睛道:“皇嫂,这是诏书,您来宣读吧。”
宋箫想把莫邪抢回来,奈何皇太弟身手不凡,根本不是他个文弱书生对付得,看眼殿外森严守卫,再看看神色坚毅皇太弟,这人已经是新任帝王,他也不能违抗,只得伸手,拿起锦盒中诏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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