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小时后，飞行器再
次经过上空，以它为信号，五分钟后会有队巡视机器人经过距离训练场不远
旧通道。谢枕书把苏鹤亭抱入推车，医师将刚刚搜罗来瓶瓶罐罐都塞进自己抽屉里，随后拎起小泡泡，说：“咱们出发！”
他们趁着天还没亮，离开大楼钻入夜色。雪比昨天小
许多，远处正亮着幽幽巡视灯。部分建筑机器人被炸毁，和残破巨佛起晾在半空，显得萧索颓败。
列巡视机器人脚印留在地上，医师小心尾随，待
凌晨四点,风声稍减。医师和小泡泡回到房间内，带着从其他房间搜罗到罐头。谢枕书道谢，却不饿。医师见苏鹤亭还在睡,便摸摸自己下巴,说：“昏睡剂原本是来对付养殖场里不服管教人类,这段时间也没做什
改进，所以副作用很大,会让人变得嗜睡。”
谢枕书道：“他精神状态很不好，也是昏睡剂副作用吗？”
医师拨拉两下罐头，副愁眉苦脸样子,答：“不全是,还有实验原因。唉,这都是机器造孽,
也想不通干吗非得做这种危险实验，以前是因为要打仗，现在仗都打完啦,大伙儿和和睦睦多好。”
它讲话声音不算小，苏鹤亭却直没有醒。谢枕书摸下苏鹤亭额头，猫体温正常,只是睡不醒，并且睡着后就对外界切不做反应。
医师在两个人对面坐下,几双手纷纷合十，虔诚地说：“阿弥陀佛，阿弥陀佛,只盼着咱们能顺利离开,等到安全地方，谢先生,你得给他找个靠谱医生。”
谢枕书亦作此想，但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。按照计划，医师和小泡泡等下会换上伪造编号，趁着巡视机器人经过，在六点前进入焚化炉区域，然后跟着例行外出捡垃圾队伍起离开。
思索间，医师从抽屉里翻出串小念珠，这是它自己捏。它又念经又磕头，开始超度推车里亡魂。小泡泡有样学样，坐在它边上也念念有词。
说来奇怪，医师个机器人，过去信奉都是主神系统，更确切地说，信奉是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，如今却崇拜起个机械巨佛。
医师念完经，不好意思般地抓抓脑袋，说：“又让你见笑啦，机器拜佛怪模怪样，但是现在环境太糟糕，不拜点什心里不踏实。唉，阿弥陀佛，他们这样窝蜂地来送死，也是被逼。如今机器逼机器，人类逼人类，可怜都是被逼迫。”
它说完，理理推车上尸体。那个跟谢枕书坐辆车来年轻人蜷在角落里，已经僵硬。医师给他擦干净眼镜，又替他整理好遗容，然后把布拉好，再次双手合十为他默默哀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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