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异瞳又朦胧起来,似是有泪要出来。他几次张口,脸是真火烧云,含糊不清地说:“松手!别捏。”
这句“别捏”好没气势。
谢枕书松手,指尖沿着他尾巴尖梢滑下,像
他个人,好像在黑市街道里走丢。
谢枕书看会儿,把手机又放回腿侧。他微偏头,看苏鹤亭摁着家政机器人脑袋。他目光沉沉,心里也空空。
苏鹤亭说:“别扇,冷。喂,别哭啊,就是让你别扇风,没说让你走!好好,要不你继续扇?想怎扇怎扇。”
家政机器人被苏鹤亭用尾巴拍得原地转圈,它分辨不清方向,往哪儿走都有干扰。它做出委屈状,道:“救命、救命!”
苏鹤亭把机器人惹哭,心里那点郁闷就没。他坏起来还笑,尾巴助纣为虐,跟着他起欺负家政机器人。
走,笑起来时微微弯,好像什开心事都藏在其中,很有感染力。他平时待人不算亲切,都是因为这双眼没笑起来,常常只扯着唇角,把不屑和顽劣摆在脸上,对谁都不客气。
谢枕书稍稍垂下些头,想看得更多更清楚些。苏鹤亭不料他会凑近,时间跟他鼻息交错,仿佛要接吻。
家政机器人推开抱枕,小声嘀咕:“要降温啦要降温啦。”
苏鹤亭当即松开手,退后步。
谢枕书头上毛巾松松垮垮,滑到脖颈。他转头拿起角,擦脸时耳根很红。但他藏得极好,神情冷静到让人瞧不出端倪。
家政机器人响起“叮叮”求助音。
苏鹤亭说:“没人救你。”
他尾巴忽停,被只手抓住。那只手手指修长,只稍微弯弯指节,就能把尾巴绕住。
谢枕书道:“它要坏。”
苏鹤亭浑身酥麻,仓促回头,觉得不是它要坏,而是自己要坏。他尾巴没给别人摸过,只有自己,平时吹吹拍拍都皮,不想被捉住竟然反应如此之大,其麻劲儿丝毫不比捏他后颈差。
苏鹤亭弹家政机器人,道:“开冷气。”
家政机器人边开冷气边给猫继续扇扇子,苏鹤亭猫耳给吹得歪斜,心道:他刚刚是不是要亲,还是刚刚要亲他?
——为什要亲他?
谢枕书在沙发上坐下,他挂着毛巾,大腿压到苏鹤亭丢下手机。他目光下移,拿出手机,想递给苏鹤亭,却发现苏鹤亭屏保是张照片。
张苏鹤亭不高兴照片,应该是抓拍,只拍到他侧面。猫穿着过大黑色外套,脸只露半,俯在栏杆上看地面水洼,那水洼里有他倒影。他尾巴翘出弧度,在色彩斑斓灯牌里像道小弯钩。他眉毛微蹙,似乎对自己倒影很困惑,仿佛那不是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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