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点胡辣汤吧。”阮肆动动鼻尖,“天,怎都闻着味。”
“隔得有五百多米,你这什鼻子。”秦纵说,“那就配葱油饼。”
众所周知,胡辣汤是河南省名汤食。阮城以前出差去过周口,用带回来料包做汤,味道直让阮肆念念不忘。今天天冷,胡辣汤稀稠暖胃。羊肉丁夹在稀稠微辣中,酱红色带麻薄辣裹上热烫葱油饼,在口齿舌间滋香生暖。阮肆没尝过地道胡辣汤,不过溜溜坡下边这家已经足够他喝个爽。
喝完再出门,冷风刮,他才觉得自己清醒点。昨晚睡得晚,前先有点昏沉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想事儿,他今天话不多,秦纵知道他晚上在干什,临上楼时候给他瓶风精油。
“两眼发直。”秦纵偏头看他,“醒醒哥。”
耳机里随机放着后摇,窗帘紧闭,台灯橘亮。桌子上有沓稿纸、只笔、杯水以及本现代汉语词典和个笔记本。阮肆开空调,就穿着件T恤和条短裤,面对空白稿纸坐二十多分钟。温度调得有点高,让转着笔指尖发燥。
每篇开头并不容易。对阮肆而言,只有问清楚自己,才能避免毫无逻辑满篇废话。灵感全称是灵通感应,它像是条模糊地、不受束缚地丝线,贯穿在个人所有感官回馈与过往积累。它是最自由风,牵着身体和灵魂共造巨兽,偶尔途径过荒芜,偶尔停驻在草野。
空调发出轻微嗡响,阮肆觉得迫切地写欲望在推搡着他,他只差那点就能尽情爆发。然而不行,他坐很久,无数词汇在眼前闪烁再熄灭。他仿佛贴着线之隔,需要个“刹那”闪现。
阮肆尝试在空白稿纸上书写,随意地写,可以写个字,也可以写个词,围绕着已定核心不断发散,寻找着开始。
翌日还在下雪,阮肆打着哈欠站楼底下等秦纵。
“你哥醒着呢。”阮肆笑,接风精油,还没开盖就副受不表情。
“还有个多月,不急这会儿,晚上差不多就睡吧。
“怎没戴围巾?”秦纵下楼,看见他脖子上空空,雪细碎地往里掉,秦纵抬手把自己围巾绕在他脖子上。
“忘。”阮肆说话间寒气白雾,他往秦纵围巾里缩缩,两个人起走,“今天好冷啊,下雪天还这冷。”
“今天还要降温,”秦纵抬手碰碰他额头,“别感冒。”
“哥身强力壮。”阮肆踩着雪,“再过个多月就过年,这学期没什假,你要回军大院吗?”
“夏天没回去,冬天总要去陪陪爷爷。”秦纵和他出小区门,“今天吃包子还是油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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