尺腥草是安魂养神上品仙草,只样不好,有股子尿臊味。长在土里时候,近在咫尺才能闻到,但熬煮成汤药就不样,热气带着腥臊,袅袅娜娜地在冷风中化作白雾,直呛得人脑仁疼。
对于赵家这样万户领主,尺腥草算是比较奢侈东西,寻常是不会煮来随便喝。概因大少爷,bao毙,赵夫人忧思过重伤及神魂,这才嘱咐药庐煎来喝。
单指摩挲着左手腕子,摸不到那节凸出骨茬,还真有些不习惯。林信嗤笑声,目力所及之处,赵家那冷成铁灰色屋脊参差错落,跟儿时记忆般无二,怎赵大少爷这早就死?那人明明是他成年之后亲手杀,如今才什年月……
“呦呵,这不是三堂弟吗?”少年人变声期公鸭嗓,将林信从沉思中惊回神。
穿着宝蓝色锦袍、头戴貂毛小帽二少爷,带着名目含精光随从,步三摇地走过来。
北风裹挟着米粒大雪珠子,潮鸣电掣地砸在药庐屋顶茅草上,发出凄苦簌簌声。
“把这个端给夫人,走快些,万不可叫这仙茶冷去。”药庐里走出个穿着褐色夹袄丫鬟,约莫十四五岁年纪,将方木托盘并盛满热茶瓷盏交给站在门前小童。
小童矮墩墩还不到成人腰际,瘦弱身子装在空荡荡灰色棉袍里,像只刚熬过冬小老鼠。乖巧地接过托盘,软糯糯地应声,“小莹姐快进去吧,外面风大。”说罢,端着托盘,摇摇晃晃地踏着石板路离开。
仙草熬煮不能沾染其他灵气,所以这药庐设在远离府邸后山,要呈递给主人,还需经过条长长、人迹罕至小路。
“哎,你说同样是少爷,这三少爷怎就这可怜?”小莹看着那孩子背影,心生怜惜。
“庶子野种,又死爹,还能过得锦衣玉食不成?”端着药罐出来洗刷另名丫鬟撇嘴,并不觉得三少爷有什可怜。再受欺负,那也是有灵力仙者,不像她们,只是干粗活凡人奴。
林信快步走过石板路,转弯踏上有顶雨廊,便骤然放慢脚步。将托盘稳稳地放到美人靠上,也不管那斜飘进来雪豆子会不会弄凉仙茶,兀自搓搓冻僵小手。
刚重生过来没多久,他还不太适应这小小身子,低头看看细瘦手腕,骨骼笔直匀称,显然还没有被掰断过,怎连个托盘都端不稳?
前世种种尚历历在目,眼皮开合间竟已沧海桑田,修仙界闻风丧胆大魔头,就这莫名其妙地回到小时候,还在赵家充当三少爷艰难岁月。
阵阵热气从瓷盏中冒出,尺腥草味道避无可避地散发开来,惹得林信皱起眉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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