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来观察别小朋友父母,其实他们在小朋友看不见地方,也会露出不耐烦表情。所以认为,原因在于太聪明,看穿大人伪装。直到后来有次发高烧,看到那个女人站在床边,站很久,什也没做。”
“……”
“猜,她那个时候是盼着自己烧死。”
记忆力太好,对于小孩子来说,其实并不是件令人愉悦事情。大人们不知道他会记住,肆无忌惮地展现自己丑恶。夏渝州皱起眉头,看向依旧面色平静儿子:“后来呢?她怎改主意。”
杨美娜这个女人,反复无常,很多行为夏渝州都难以理解。就好比这次,陈默刚刚病重时候,她没去找沈家要钱,由着他自生自灭甚至想靠他临终再捞笔;后来陈默没消息,她又跑去求沈天鸿,让他救救这个快死私生子,走失十六年母爱突然汹涌泛滥。
柔软鹅绒垫子里,毫无困意。
时想着仪式感过头不肯跟他同房司君,时又想着自己那身世坎坷儿子。
越想越睡不着,索性起身,蹑手蹑脚地回客房,再看眼小朋友。
客房里没开灯,也没拉窗帘。月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,在厚实暗色地毯上投下片长长亮光。本应早就睡下少年,独自坐在窗台上。场景有些熟悉,又很是不同。
当初第次见到少年时候,他独自坐在病床上,双腿蜷曲抱在胸前,那是防御、无助姿态。现在他虽孑然独坐,但是单腿支起,另条腿就那随意地垂在窗台下,孤独但潇洒。夏渝州想起自己年少时耍帅摆拍,经常就是这个造型。
陈默看看自己右手中指,那里因为过早学写字,关节长得有点歪:“因为儿童节目组打来电话,说要去参加个节目录制,酬金很高。”
在过去这些年里,他常常想,如果不是自己足够聪明能赚钱,是不是已经死在那场高烧里。无数次痛恨自己高智商,又无数次庆幸自己高智商。
夏渝州捏捏儿子手指头,少年人没什肉,皮包着细骨头,轻微地弯折错位:“现在不是挺好
不愧是儿子!
刚刚揪起心,顺着月光勾勒流畅线条滑回原位。夏渝州走过去,揉揉儿子脑袋:“怎不睡觉。”
“下午睡多。”陈默顺着这力道,在他掌心蹭下。
小猫样动作,搔到夏渝州心尖上,便挨着儿子坐下来。两人谁都没再说话,听着屋子里老式摆钟“咔哒咔哒”声音,就这沉默许久。
“小时候,直觉得,妈对不够好。”小朋友毫无征兆地开口,说话声音很低,仿佛自言自语。夏渝州没应声,由着他继续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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