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筵见他沉默不语,以为他还是在忧心自己病,便执起他手放到唇边轻轻吻吻:“好,迎之,没有关系。这生能够遇到你,已经觉得很快乐很值得。”
他话全部出自真心,并不仅仅是对爱人宽慰。他是孤儿出身,从小在孤儿院长大,是叶迎之给他爱,给他家,让他觉得这辈子已经没什遗憾。
听他这说,叶迎之心中更是翻江倒海,酸楚难言。他闭闭眼,站起来倾身在迟筵嘴角吻吻,沉声道:“别瞎说,不会让你有事。”
不管用什方法,哪怕要献出灵魂,都定不会让你有事。
你是此生最珍贵,死都不会放手宝贝。
青色血管细长手上,眸中闪过丝痛楚。阿筵又瘦,听护士说这两天因为难受根本吃不下饭。如果可以,他真愿意代替对方承受这切痛苦;但是不能,非但不能,他甚至没有丝毫分担能力。
别人都以为他叶迎之呼风唤雨无所不能,只有他自己清楚,在他最看重这件事、最心念这个人这里,他是多,无能为力。
可即使男人已经尽可能地不发出任何声音,病床上人还是自然地醒过来,双纯黑色眼睛渐渐睁开,在看清自己旁边人时候整张面孔都泛起亮色:“迎之,你回来。”
“嗯,忙完就回来。”叶迎之勉强挤出抹微笑,把爱人手放在自己手中轻轻握住,“阿筵有没有想?”
“没有。”嘴上说着没有,迟筵却用眼神示意叶迎之离他近些,然后勉力抬起身子,在对方脸颊上印上个柔柔软软吻,许久才不舍地放开。
迟筵精力不济,醒来
看着迟筵这样乖巧信赖样子,叶迎之忍又忍,才维持住表面上镇定,至少不会让爱人发现异样。他这次离开,其实是亲自去S国拜访位在该领域极有名望医学专家,向他询问迟筵病情,因为不想影响迟筵心情才假称是去国外分公司谈生意。但是结果依然不理想,对方坦率地说,按照现在情况,迟筵可能活不过今年六月。
这两年里他已经延请无数名医,四处寻求能为迟筵治病方法,甚至亲自学起相关方面医学知识,现在叶迎之甚至可以毫不谦虚地说,他在这个领域也算是小半个专家。但是请得医生越多,尝试方法越多,随之剩下希望就越来越小——至今为止,对于迟筵病,没有个人给出过乐观结果。
这次S国那位医生甚至更加直截当地说:“只有神祗或是魔鬼才有可能救迟先生命。”
神祗或是魔鬼……
叶迎之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挂在旁外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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