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距离远,听上去,这声沉得可怖,像是极力挣扎后还被杀戮人,热血流尽,又成鬼,怀着恨,怀着伤,幽幽地从死尸身上浮起来。
谢清呈封止住自己心,像是尊无魂偶,头也不回地,彻底离开这条漫长空荡楼道走廊。
他远去。
贺予低着头,慢慢地蜷下来,像是被什钝器刺伤,
月光斜照,他在走道边,贺予在另边,点月色从侧开窗栅洒进来。
谢清呈凝视贺予会儿,日渐模糊视力,让他借着月光也无法将贺予此刻表情看清。他转身,离开。
他离开时目光是那样厌倦,那样疲怠,以至于成长满荆棘铁锁,生生勒入贺予血肉,束缚他全身。
这次贺予,没有再追上来。
只是他走到楼梯口时,贺予喊句:“谢清呈。”
这间宿舍,他是点儿也不想再留着,他太难受,他需要回到个可以被称为“家”地方蜷起来疗伤。
尽管他早已没有父母,妹妹也将离家而去。
但他还是在陌雨巷有个小小房子,那是他最后可以安身,可以躲起来宽慰自己地方。
他说完,就推门走出去。
“谢哥……谢哥!”
他定定地看贺予会儿,说: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没有,贺予。不需要你补偿也不需要你再道歉。和你说会所那件事,不为任何东西,只为提醒你想起来根本不可能爱上个男人。你要是真对那段过往感到愧疚,只求你件事。”
“……”
“从今往后,请你管好你自己,不要自伤,不要伤人,尽力地,好好地,活下去,做个好人。然后,请你——离越远越好。”
他停下。
声音竟似带着鲜血,困顿而哽咽,像是发疯之后自己也茫然不知所措狼犬发出哀嗥。
谢清呈闭闭眼睛,没有回头,走下台阶时,贺予又喊声:“谢清呈!”
声音比之前响些,更绝望点,像是想要让他回头,哪怕只停下脚步也好。
谢清呈似乎人比冰冷,心比铁硬,他还是连停顿也没有给他半分。
谢清呈最终消失在转角,空寂走道后,隐隐约约,传来最后声:“谢清呈……”
贺予如梦初醒,踉踉跄跄地追上来,想要抓住他手。
可是谢清呈在走道里回头望着他,他说:“你真要这样继续逼迫,也逼迫你自己吗?”
“……”
“说们总有这天,贺予。”
“你应该放下。”
“这是你能给,最大善待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自己静会儿吧。”
“……哥……”
“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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