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它短暂生命中,它曾经很爱很爱这个世界。
或许正是因为这份超越血肉之躯深爱,它们才能在这地球上,度过
他听到那个少年在说话。
就像曾经那个少年冒着危险返回火场,也要救出深陷在火海中那些或许与他有些许相似病人们样。
他说:“如果你能活着。谢清呈。”
“那你定不要像记得秦慈岩样记得。”
“因为讨厌你,你骗,你抛弃……讨厌你,不要被你记得……得先走,以后最孤独人是你。你没有同类……谢清呈,你戴上假面,回到正常人社会中去吧。”
贺予年轻,血热,在这样耗费下,力气剩下比谢清呈多很多。
他就用这让谢清呈无法反抗力气,忽然把男人抱到那窄台上。
谢清呈挣扎不过他,谢清呈体力流失太多,只是动,就被贺予从水中狠狠地按住。
少年仰着头,双红通通杏眼看着谢清呈。
贺予什话也没再说,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才好。
是靠着勇气,都是靠着人心力量,他生命里装载全是折磨,哪有半点享受。
原来自己唯同类,竟是这样在竭力地存活着。
水淹及至眸。
渐渐地呼吸都不能再连贯,他们只能靠着偶尔地仰面尽力去攫取最后点空气。
——
“忘记掉这些事。”
“你还没有那老,如果可以活着,你还能够重头再来,去得到些……你从来没有过东西。”
水母沉入汪洋内,没有脊髓,没有心脏,没有眼睛,纯澈就像天空中飘落朵云。
局外人看它们,就像看怪物,这百分之九十五都是水生命,怎会有感情?
但也许它是有。
他自己心都已经乱作团麻,萦绕其中不知是恨,是伤,是怜,是悔,是求不得,还是怅然失。
他就这仰头望着谢清呈,死死制着他,不让谢清呈下来,不让谢清呈和他交换位置。
在冰水彻底淹没头顶那刻,贺予眼眸湿润地望着谢清呈,嘴唇启合。
那声音微弱,像海难中淹没尸骸,珍宝……悄然沉入水中。
可是谢清呈确定他还是听到。
但摄影棚穹顶不是完全平整,有个窄台,窄台上面有个倾斜角,是大水最后会淹及地方。
可惜窄台只够容纳个人,爬上去,就可以再多几分钟生机。
几分钟生机,可以在另个人被彻底淹没之后,还能等那时半刻,或许就会有人发现,就会有人带那个幸存者离开……
贺予沉默着——他在真相面前言不发地沉默着。
然后,他做件让谢清呈怎也没有想到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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