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来没有哪怕个人,会在贺鲤和自己之间,选择站在自己这边,替自己向那对仿佛陌路父母,问句——
为什。
贺予脸侧在暗处,浓密睫毛安静地垂着,在谢清呈看不见地方,慢慢地有滴泪渗出,顺着脸颊,无声无息地淌落在鹅绒枕被间。
他就在这样陌生心脏钝痛中,直沉默着,直伪装着,直到最后假也成真,他真逐渐沉睡过去。
第二天清晨,贺予退烧,醒得很早。
谢清呈在他身边坐下,看他会儿,那时谢清呈也以为贺予已经睡熟,所以声音很轻,只是他开口,贺予还是听出他嗓音有些沙哑,是与吕芝书争辩久,却依然无济于事那种疲惫沙哑。
“算。”男人淡淡说。
月色清冽,洒在床前,声算,不知为何显露出些许从前从未有过温度。
“小鬼……你好好休息,这几天没事,可以陪你。”
“……”
太久,很多细节贺予都记得不再那真切。
但他仍能清晰忆起是,那天夜里,谢清呈把他背回卧室,给他打针抗过敏,然后就去卧室露台和吕芝书通很久电话。
贺予躺在床上,隔着落地玻璃门,听不见谢清呈在和吕芝书说什,但他可以看到,谢清呈不断抬手揉按着眉骨,似乎在谈话间压抑着什情绪,到最后,谢清呈明显地言辞激烈,那晚上,他是生气。
谢清呈站在阳台上,拿着手机,对着吕芝书说很重话,眉眼间都是戾气——
其实真没有必要。
晨光透过随风轻飘纱帘照进来,窗外鸟雀清啼,他头脑像被洗过样
那刻——
好像就是那刻,贺予心里忽然产生种说不出剧痛。
那是他几乎从未清晰感知过滋味,好像有把锈涩刀子,原本和他血肉已生在处,却被这句带着叹息句子猛地唤醒,开始在他胸腔内扭动着想要拔出。
他下子痛得呼吸不上,却还要安静着,不让谢清呈发现他还清醒。
他知道谢清呈是交涉失败,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,只是他忽然意识到,原来在谢清呈之前,甚至都没有哪怕个人,会为他不孤独,而这样努力过。
贺予在枕被间看着他和自己母亲努力沟通样子,这样想着。
真没有必要。
这种讨来关心,求来怜悯,又有什意义?
后来谢清呈推门进来,贺予为不让自己更加心烦,在他进来之前忙转过身闭上眼,佯作睡着。
他闻到谢清呈身上浅淡而冰冷消毒水气味,但不知为什,或许是裹挟着明夜月色寒气,并不似从前那样难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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